挺直脊背,一步步踏进来。
邰谙窈心中轻叹,真是好大的阵仗。
她抿了口茶水,茶水润唇,透出了些许绯色,她轻耷下眸眼,和四周妃嫔一起屈膝行礼。
冯妃坐下后,才慢吞吞地叫起,和数月前得意的冯妃相比,她话音中那点轻狂截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胆寒生畏的冷然,与此同时,邰谙窈察觉到一道犀利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她若无其事地坐了回去。
冯妃扫了一眼殿内,倏地冷笑了声:
“本宫小产才闭宫休养一月,良妃倒是病得比本宫还严重。”
朝阳宫休养一月,圣驾从未到临,和良妃小产尚能得到圣上愧疚不同,皇上不仅没给她主持公道,甚至还因她和良妃的争斗生出了厌烦。
病如痼疾,冯妃休养一月不仅没觉得好转,只觉得越来越严重。
论谁对谁错,早就来不及了,她和良妃之间的仇怨非身死难以调解!
没人接话,殿内陷入一片死寂。
邰谙窈也没有答话,但不是她想避开就能避开,冯妃的视线直勾勾地
盯向她:“仪嫔和良妃姐妹情深,想来应该清楚良妃的病情如何。”
不等邰谙窈回话,她蓦然勾唇,毫不掩饰话中恶意:
久久不来坤宁宫请安,莫不是病得下不得榻了??_[(”
秋鸣心底一紧,袖子下忍不住握紧了双手。
邰谙窈掩住眸中的不耐,她抬起头时,脸上只剩下不解和困惑:“冯妃娘娘这么好奇良妃娘娘的病情,应当去问太医署,嫔妾又不是太医,怎么会知道良妃娘娘什么时候病愈。”
敬妃不着痕迹地轻挑眉,她抿了口茶,今日坤宁宫的茶水颇为甘甜,叫她有点贪杯。
冯妃脸色稍沉,许久,她勾着唇,没再扯着邰谙窈不放,而是轻飘飘道:
“本宫会去问的。”
内殿传来脚步声,冯妃终于收敛住,皇后待坐下后,她仿佛压根不知道外间发生了什么,先是关心了一番冯妃的身体,再才是转头看向邰谙窈:
“你入宫不久,也是连翻遭罪,皇上疼惜你,你也要记得好好侍奉皇上。”
冯妃冷冷扯唇。
邰谙窈视若不见,起身恭敬地冲皇后服身:“嫔妾谨记娘娘教诲。”
请安时的口角都是小打小闹罢了,退出坤宁宫时,姚美人转头对她说了一句:
“冯妃娘娘看起来不会善罢甘休,仪嫔还望小心。”
邰谙窈撩眼看向她,姚美人脸上是柔和神情,透着些许担忧,叫人轻易察觉到善意,遂顿,邰谙窈说:“谢姚美人关心。”
秋鸣扶着她上仪仗,低声纳闷:
“姚美人是什么意思?”
她也记得主子曾经说过,姚美人似乎有意和主子结盟。
但也正因此,秋鸣才觉得纳闷,冯妃来势汹汹,明眼人都知道冯妃必然会针对主子,旁人躲都来不及,姚美人居然会主动贴上来?
邰谙窈的语气没有一点波动:
“雪中送炭总比锦上添花来得真诚。”
姚美人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
秋鸣其实还想问,主子是怎么想的?会答应和姚美人结盟么?
坐上仪仗后,邰谙窈不易察觉地耷拉下眸眼,仪仗途径姚美人时,她轻轻地瞥过去了一眼,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仪仗一路平稳,直到在小径上要转道时,陡然一阵颠簸。
邰谙窈攥紧仪仗的握柄,秋鸣惊呼了一声:“主子,您没事吧?”
邰谙窈平稳住心跳,她皱眉抬脸,就见冯妃的仪仗一动不动地拦在前面,她握紧手,对冯妃地生出不耐来。
她和良妃的事,不能两人单独解决么?牵扯她作甚?
再是不耐,邰谙窈也必须地立刻下仪仗,命令秋鸣让行,在屈膝行礼,她尽量地低眉顺眼:“嫔妾见过冯妃娘娘。”
声音不高不低,却绝对能让仪仗内的人听见,但邰谙窈久久没有等到叫起的声音,她心底蓦然一沉,知道来者不善,她兴致阑珊地抹平了唇角。
九月暖阳还有点晒人。
她在衢州时,舅母家不会轻易叫她做活,规矩和礼仪也只是过得去就行,进宫匆忙,也不像其余妃嫔都经过规矩教导。
她其实行礼并不是很标准,只是再粗浅的动作由她做来,也叫人赏心悦目罢了。
蹲得久了,她不免有点两腿颤抖,由高处看去,她不自禁地晃了两下,整个人都仿佛摇摇欲坠。
坐在仪仗上的人终于舍得说话,她居高临下地看过来:
“看来仪嫔的规矩还不如这宫中的奴才。”
白蓉快步走过来,手如柳条抽在她脊背和手臂上,叫她生疼,秋鸣下意识地要上前护住主子,被冯妃冷眼一扫,四周就有宫人要上前禁锢她,邰谙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