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声回头,不远处走来一位穿着浅黄色旗装的女子,白皙的面庞上带着盈盈的笑意,眼角也弯弯的,刘海随着她轻盈的步姿轻摇;许是走得急她的额角还留有几滴汗珠。看着她我忽然记起曹雪芹在《红楼梦》里描写警幻仙姑仪态的诗——‘仙袂乍飘兮,闻麝兰之馥郁;荷衣欲动兮,听环佩之铿锵。靥笑春桃兮,云髻堆翠;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盼纤腰之楚楚兮,风廻雪舞;耀珠翠之的的兮,鸭绿鹅黄。’
我心里已□分猜的此人是谁,不仅容貌与额娘有着几分相似,单凭这精致的衣着、优雅的气质、和我相仿的年纪,府里怕也只有一人了吧?
“见过二格格,二格格吉祥!”墨迹连道,她笑着挥挥手,示意墨迹起身。
“玉儿给姐姐请安。”我不知古人见到姐姐应做何礼合适,匆忙间仅凭感觉觉得应该是福身请安。
“妹妹快起来,怎么和姐姐讲起这些俗礼了?”她不由瞪大了眼睛,看来玉儿和这个玉瑾平日里感情很好!
“嘿嘿!玉儿许久不见姐姐,开个玩笑嘛!姐姐莫要生气啊!”我吐了吐舌头装无辜,差点画虎不成反类犬!
她白了我一眼,“还亏我这几天怕的都睡不着,你倒好,刚从床上起来就有精神拿姐姐我开心!真是!白担心你了!”说着她故意垮下脸,做出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我猛的觉得这场面有些熟悉,不正是前几天我和墨迹说的话吗?果然,那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的俗语不是古人凭空想来的!
墨迹也有所察觉,别过头去偷笑。我只好陪着笑脸摇着她的袖子做撒娇状道,“好姐姐,玉儿错了,还望姐姐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妹妹这次!”听着自己发腻的声音差点没把自个儿给恶心死,都二十五的人了(心理年龄),还撒娇发嗲?不过,我故意把‘大人不计小人过’这几个字咬重,墨迹扑哧一下笑出声,玉瑾不解的看着她,我连忙解释着,“前几日,墨迹也跟我说过大人不计小人过这句,姐姐你看,老天爷都替你罚过妹妹了!”
忽闪着眼睛,努力继续装出一脸的无辜,她一时不忍笑了起来“你啊!人精!”
笑过之后一时不知该和她说些什么,毕竟从严格意义上说我和她没半点关系,而且年龄上的差异也不是一点两点。霎时气氛有些冷场,我左右看看,多少有些没话找话的说道,“姐姐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哦,墨痕去厨房拿些新做的桃花糕,这几天桃花开的又香又艳,做桃花糕正合适,本打算早给你送去尝尝鲜,可……”她略一停顿脸色有些悲戚,“这不,昨晚听阿玛说你醒了,我今儿早起就吩咐厨房做些,方才去额娘那儿请安,额娘说你刚走,我急着撵你就让墨痕去取了!”我点点头,“走,玉儿,咱到亭子那去坐着等墨痕!”她一手拉起我的手,一手扶着我的胳膊,向亭子走去,一路上她走的很慢,与她刚才撵我时走路的速度相差很大,想是顾及我大病初愈怕我累到。我转头冲她感激的笑笑,真是个体贴的姐姐,她只有十三岁,我十三岁时怕还腻在老妈怀里呢!
“来,玉儿,坐这儿!”姐姐指指亭里的石墩,墨迹立马乖巧的掏出手绢擦了擦两个石墩,立在我身后,本想叫她一起坐,转念想想身边的姐姐还是作罢。我斜了墨迹一眼,无奈!中国这近三千年的封建压迫还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的掉的!看来我还得继续给她加强人权教育啊!我扶首摇头苦笑。
“玉儿你怎么了?不舒服么?”姐姐看我摇头担心的问道。
“没有,只是感觉有些杨树的杨絮弄得我有些痒。”我赶忙打着哈哈回道。
“若不舒服万不可硬撑啊!”
“哎呀,其他书友正在看:!姐姐你放心吧,我又不是玉雕的一磕就坏了!”我撇撇嘴说道。
她掩嘴轻笑道,“若阿玛看到你刚才的动作怕是又要罚你了!”撇嘴都要被罚?什么世道!这么说来,凌柱家对女孩子的家教还真是够严格的,看来我下意识装淑女还是装对了。
“格格,桃花糕拿来了,您和玉格格早点用吧!”
正暗想时,和墨迹同样丫鬟装扮的女孩端着一个托盘走进亭子,她麻利的放下一碟糕点,两盅茶,对我行了礼退到姐姐身后。想是她便是墨痕吧?确是个精细人儿!我望向桌上的糕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点心,这就是桃花糕吧?它通体雪白,但内里却嵌着细碎的红色桃花花瓣,随风飘来阵阵香气,让人很有食欲。我摸摸肚子,从昨晚起就滴米未沾,现在着实的饿了。于是,掂起一块送到嘴边,稍咬一口,味道的确很好,入口即化,桃花的香味在唇齿间来回碰撞,甜而不腻。我三下五除二的把一整块塞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全部咽下肚,又伸手去拿第二块,抬头看见姐姐带笑的眼睛,刚想张嘴说话,便被呛得直咳嗽,姐姐一边哭笑不得的帮我拍背一边让墨痕给我端茶。喝了一大口茶才顺过气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肚子饿的厉害,见了吃的也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姐姐很理解的拍着我的背说道,“也是!这几天你进了些稀粥,不饿才怪呢!”
我冲她感激的笑笑,又伸手去拿桃花糕,姐姐转头对墨痕说“去给玉格格再添点水!”又转向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