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买的全部买完,宁姝迫不及待的想回客栈让大脑安静一些,便闷头往前走着。
那里,谢云烬引起的骚动依旧没能平息。
“宁姑娘,主子好像是来找你的?”
元武朝前方人群看了一眼,马车停留的位置是他们客栈的门前,元武忽然兴奋的拉着宁姝挤进人群,宁姝还没来得及反抗的出声,就听元武挥手大喊:
“主子主子,在这呢!属下和宁姑娘都在这!”
所谓“杯水车薪”,大抵就是指此刻元武高喊的声音被喧嚣吞没的处境了。
谢云烬久违的站在众星捧月的中心,对将马车围绕的水泄不通的众女们一展笑靥,彬彬有礼的劝说着:“各位姑娘,本官有要事在身,可否让个路?”
“他笑了?他在对我笑?”
“醒醒吧你,他看的明明是我!”
宁姝:……
“主子!宁姑娘在这!”
谢云烬一出声,周遭顿时安静下来,让元武的声音也清晰的穿透人群。
朝人群后方看去,一蹦一跳激烈挥手的元武身旁,正站着被面纱遮去了半张芙蓉面的宁姝。
她裸·露在外的那双明亮美目,在谢云烬望过来的那一刻,深深的翻了个大白眼。
谢云烬哑然失笑。
会点医理就有恃无恐了?不怕得了眼疾?
“宁姑娘,请上车!”
慢悠悠的声音,要比春日的风还和煦绵长。同时,又像是一支冷箭,带领无数女子们嫉妒的眼光射向宁姝。
面纱下的朱唇抿了抿,顶着一道道灼热的视线,宁姝展颜一笑,拒绝了谢云烬。
“谢大人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民女与谢大人不熟,男女授受不亲,共乘一车不大体面。”
她拒绝了?
莺莺燕燕们的心一时沉下,随即又重新悬起一个新的高度。
她竟敢拒绝谢大人?
目光由灼灼转向冰寒,不过是霎时间发生的事。
宁姝至今没想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不熟?”谢云烬竟然露出一副失落的表情,神色恹恹的叹息着:“我以为我与宁姑娘是莫逆之交了呢。既然宁姑娘不愿上车,就去客栈里说吧……”
宁姝:???
光天化日,男女共进客栈?
果不其然,宁姝的耳中已经听见了周遭的磨牙声。
“是啊,姑娘您逛了这么久也该累了,我们先进去说吧?”
思忖间,元武大脑短路的催促着。
宁姝在这一刻才开始后悔跟谢云烬借人了。
“大人有话快说,我赶时间。”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宁姝只好带上龙善同登马车。
谢云烬弯唇一笑,转身跟了进去。
“你吃错什么药了?”
坐稳在软塌上解开面纱,宁姝“武力”全开,怒斥道:“你要是吃错了尽快和我说,我帮你治!”
方才在客栈门口的闹剧,显然是谢云烬故意的。
还好她没以真面目示人,否则光凭那几位女子眼刀子的锋利程度来看,她今后的消停的日子都该是奢望了。
谢云烬懒散的伸了伸腰,“不敢不敢,与宁姑娘又不熟,怎敢劳烦宁姑娘?”
“我说错了吗?我与大人很熟吗?”宁姝正色起来与他对峙,“大人年岁几何,婚配如何,家中人口如何,喜好如何,我通通不知,这算熟吗?”
“二十有三,暂无婚配,父母尚在,家中独子,没有固定喜好,但喜欢吃鱼。”
宁姝:!!?
“我姓名如何,喜好如何,大人也一概不知,这又算熟吗?”
谢云烬摩挲着下巴,好像除了她的身世外,其他的还真没注意过。
“大人想退去那帮破烂桃花我理解,但不该以我做挡箭牌,你真是……”
缺德!
这会儿,宁姝的眼皮又想外翻,但她忍住了。
见其不答,宁姝冷哼一声:“有话快说。”
“是这样的。”谢云烬尴了个大尬,踩着宁姝递出的台阶下,淡笑着递出了一道圣旨,“今日上朝,陛下责问为何宁大人还不回京,并下了这道圣旨,命宁大人即刻入京。”
“什么意思?”宁姝强咽下那口恶气,狐疑的接过圣旨仔细读着。
谢云烬解释:“宁大人当年被贬为庶人的期限是两年,期限已满,自然要回京的。”
“还有期限的?”
她怎么不记得?
谢云烬桃花眼一弯,“陛下说的。”
昨日进宫后,谢云烬便与皇帝说明了宁正杰正在回京的路上。
但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不知会不会落人口舌。
今日早朝,皇帝忽然无意间提及当年吏部司郎中,直接在宣义殿里怒喝:“朕只让他逍遥两年而已,期限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何还不见人?”
龙啸之下,百官噤若寒蝉。
都记得当年有这么一号人物被贬为庶人,可祁国建国至今,朝臣被贬为庶人还带期限的?
简直闻所未闻。
虽有疑虑,没人敢说,更没人敢问。
谢云烬含笑请缨,说是在出使丽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