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三人在正气宗的客房中发呆, 元清仰头看天花板,楚星渊则是撸着猫一言不发, 脸上写满了挫败。
至于猫,凡人的事情仙君一向不操心,只是仆人的心不在焉让他有些担忧。
“再过三天就是结道大典了。”元清眼神发直,“徒儿,我该怎么办?”
原本一派掌门的结道大典是不会这么匆匆决定的, 最起码要先经过长老会商议,给各大门派的掌门和修真界有名的散修发请帖, 再加上各种排场的准备, 掌门的结道大典最少都是要准备十年的。
可现在是非常时期,一切从简。反正现在正道大部分门派的人都住在正气宗,倒也不用担心请不到, 正值正魔交战之际, 也不用讲究排场浪费资源, 剑意便选了个最近的黄道吉日,直接拍板定下日子, 并且遵循古礼, 在大典之前不见道侣, 彻底绝了元清想要同他抗议的心。
自从知道自己要与剑意结缘后,元清还没跟剑意说上话呢。
楚星渊现在满心嫉妒, 哪有心情安抚元清那点小心思, 直接了当道:“你就嫁了吧, 多好的事。”
元清:“……”
徒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都是男子,纵然自己是屈居人下那个,也是因着当时受伤罢了,自己未必就不及剑意,怎么能说是嫁!
“天一派惨遭灭门,我身为仅剩的长老身负重任,怎可在这种时候谈儿女私情,结道大典一事还是算了吧!”元清站起身一脸严肃对着墙道,说完还回头问楚星渊:“徒儿,你觉得为师这么对剑意说可否?”
“呵,”楚星渊冷笑一下,“剑意掌门大概会拎着剑杀上天一派原址吧,为了帮你夺回山门,恭喜师父,天一派大概很快就能重建了。”
“那怎么可以!”元清重重拍了下墙壁,“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魔宗那些高手都在天一派,剑意这么冒然闯进去只会折在里面,他是正气宗的掌门正道领袖,现在正道抗争魔道的最大希望,怎能轻易出事!”
“哦,那你就嫁了呗。”少年抱着猫懒洋洋道,“不然人家冲冠一怒为蓝颜帮你重建门派了怎么办。”
“重建天一派是我们门派内部之事,与剑意何干,怎能把这件事推在人家身上。”
“你不是门派不复不结道侣吗?剑意还能怎么办。”
元清:“……看来这个理由不能用,还得再思量。”
“你若是不喜欢不愿意,直接明说便是,反正当时不过权宜之计,剑意长老虽说要负责,但你自己不愿他也不能强迫你,何必找诸多借口去搪塞他一片真心。”楚星渊道。
“我不是,我没有,我……哎……”元清长叹一声,心中一团乱麻,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你不是什么?”
“我不是不愿意……”元清脱口而出,将自己都说愣了。
“既然愿意,又为何要拒绝?”楚星渊不解道。
“哎,你这孩子还小,根本不懂,结道又岂是这么简单。”元清叹道,“结道后,两人要结魂契,生死相依,不离不弃。若是哪个去了,另外一个也会随之而去。剑意已经堪破大道,马上就要飞升,而我却还肩负着重建门派的重任,又怎能拖累他,让他因我而无法飞升?”
“也对,”楚星渊点点头,“正魔大战剑意几乎就是个靶子,他若是死了,你也得随之而去。”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元清反驳道,“既已心意相通,自然是共同承担一切,怎能因为这等小事就退……”
他才说到这里,自己便顿住了。
“正是如此,”楚星渊见元清终于自己将自己说服了,略感欣慰,“剑意掌门正是这么想的,他可以不在意你身后拖着个天一派,愿意与你共同承担一切,你又为什么要因为门派的事情而枉费他一番心意呢?正魔大战之时,不管是谁都说不准自己明日会如此,剑意掌门是惜时之人,既然已经认定你,便要与你一起渡过余生的每一日,从不让那些琐碎之事阻止自己。这样的人决心与你结为道侣,师父却要辜负他的心意吗?”
元清支吾了几句,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他表情似惆怅又似释怀,有期待又有忧虑,却没有不愿。
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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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元清与剑意的结道大典如期举办,楚星渊和乌衔云作为元清的弟子自然是坐在最前方的,剑意长老拿常年冰封一般的脸也微微露出些笑意,对楚星渊道:“我也算是你半个师父,有些话也可以说了。既然你与衔云也是两情相悦,为何要浪费时光?”
楚星渊的笑僵在脸上。
他当然也不想浪费时光,可他现在,才只是个少年啊,怎么想都是不合情不合理不合法的!
见他与乌衔云愣着,剑意怒其不争道:“难道你脑子里的魂契就只有肢体交缠吗?都是修真者,谁不知身躯到最后不过是皮囊,是年少还是年长又有何区别?你的元婴元神难道都是白修炼出来的吗!”
这一声怒喝却是骂醒了楚星渊,令他恍然大悟。
他心慕仙君,却一心只想着长大成年之后与仙君双修,脑中只有欲念,却不明白想要与仙君在一起,光是身躯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