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久失修,连接处已经生了锈。陆渊握住其中一根,用力地晃了晃,心里有了底——底座不是很牢固,稍微借助点工具,应该就可以弄开。
虽然他很希望能和宁星洲这样独处一晚,但他不想看到宁星洲不舒服的样子。
他在器材室翻翻找找,成功找到一个消防扳手,在手里掂了掂,还挺趁手。他单手旋着扳手,眼底掠过一抹狠色,一步步朝着窗边走去。
“诶诶诶,你要干嘛?”宁星洲默默尴尬了会,一抬头就看到陆渊面色阴狠地拿着扳手,吓了一跳。
他望了望陆渊手里的扳手,又望了望不远处的防盗窗,顿时明白了什么,赶忙起身拉住对方,“你不会想把窗户砸了吧?”
陆渊身形骤顿,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身上的狠劲瞬间被卸得干干净净。他垂下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疯狂,嗓音温和地应道:“嗯,想带你出去。”
宁星洲急出一身冷汗,没怎么费劲地夺过陆渊手中的扳手放回原地,难得板着脸,凶巴巴地说:“那也不可以用这么暴力的方法!破坏公物会被罚不说,严重的还会被拘留的!”
要真通过这种方法出去,本来能今天能善了的冲突恐怕会再一次发酵。破坏公物的惩罚可轻可重,但以陆渊的背景和运气,怕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一瞬间,宁星洲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其中最清晰的一点便是——今天还没结束,也就意味着原书中陆渊被开除的这一剧情点,还没能完全平安度过。
不能放松警惕。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眸,毫不避讳地与陆渊对视,声音尽可能放柔,“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饥饿什么的又不是什么不能忍的事情,你不要嫌弃我会发出奇怪的声音就好了。”
宁星洲揉了揉腹部,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耐着性子把想说的话说完:“明天学校正常上课,肯定会有人过来的,我们就一起忍耐一晚上好不好?”
他的声音软软的,澄澈的眸子写满了期待,让人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嗯。”陆渊低低应了声,望着对方小大人般认真教育他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掀起一抹笑,“其实只要跟你待在一起,就算什么都不做,都是开心的。”
甚至希望这个晚上过得漫长些。
“噫……你好肉麻。”宁星洲搓搓胳膊,似是嫌弃地瞪了陆渊一眼,下一瞬却又忍不住笑开,嗔怪道:“开心还想着砸窗户,真不知道是真开心还是假开心,以后不准有这种暴力的想法,听到没?”
“嗯,听到了。”
“不仅要听到,还要记住!你今天好冲动,以后不准这样了。”
看着对方故意装凶的模样,陆渊脑海里蓦地蹦出来一个词——“奶凶奶凶的”,就像只嗷嗷叫的可爱奶猫,可爱有余,凶狠不足。
他的眼底染上一层笑意,很配合地应道:“好,都听你的。”
……
外面天色完全黑了下去,宁星洲半撑在长椅上,眼皮愈发沉重。
陆渊的书包里装着课本,但宁星洲今天完全不想学习,而是拖着陆渊一起,叽里呱啦聊了两个小时的天。
陆渊话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宁星洲在说,时间一长,难免口干舌燥,困意上涌。但他仍然强撑着,努力睁着眼睛,和陆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你以后……有……有什么目标嘛?嗯……有没有……特别想从事的职业呀?”宁星洲虚睁着眼睛,困得眼皮打架。
他的声音像飘浮在云朵里,又轻又飘,听起来困极了。
陆渊伸手揽过宁星洲,肩颈放松,使得对方能倚靠得舒坦些,“困了就睡吧。”
“我不困!”宁星洲一个激灵坐直身子,意识稍稍回笼,他伸手揉揉眼睛,努力提起精神,语调不自觉地拖长,“你回答我嘛……”
感化值越来越高,他离开的日子也越来越近,在走之前,他希望陆渊能找到一件真心喜欢的事情,并能为之坚持下去,这样,就算他走了,也不会太孤独。
他们能这样坐下来好好谈心的机会并不多,他想好好把握。
可是……真的好困。
他努力睁着眼,却一点点地被瞌睡虫侵蚀,脑袋时不时就会点一下,然后被突然的失重感惊醒。
“职业吗?”陆渊倚靠着长椅,指尖轻点椅背的金属面,陷入了沉思。
头一次谈及梦想的话题,他却有种前所未有的迷茫感,在此之前他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挣很多很多钱,做什么都无所谓。
可是现在,当着宁星洲的面,这样狭隘的想法却让他有些难以启齿。
他偏过头,望着越来越犯迷糊的宁星洲,脑海中突然想起来对方说过的一句话——中的全息游戏,好想体验看看。
他蓦地一僵,心里某处骤然升起一簇小小的火苗,他轻咳一声,状若平静地开口:“想从事科研方面的,希望能研究出真正的全息游戏技术。”
“诶?全息游戏嘛……”提到感兴趣的东西,宁星洲很想多聊点,但脑袋太过昏沉,连带着说话都变得迟钝许多,“为什么?”
陆渊垂眸望着昏昏欲睡的宁星洲,轻轻笑了声,低低的嗓音蕴藏了浓烈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