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金狼骑的千骑长,阿提那身经百战,冰凉的河水飞溅到脸上,他冷静下来。右臂被江安义斩断,阿提那知道江安义武功了得,冒然冲上前不仅报不了仇反而要先死在他的手中。
阿提那稍稍勒住战马,让身边的漠骑先冲上前,河岸处郑军齐刺漠骑出现伤亡,河水被血染红。阿提那发现郑军的数量不多,能抵挡的范围有限,于是高声叫道:“大伙分散开,找没人的地方上岸。”
江安义目光一凝,己方占据地利,漠军人数占优,若让漠人上了岸,形势将大为不利,他不但要面对数倍的漠骑,还要分心保护孔相他们。天边的红霞逐渐收敛,再有一刻天就要黑了,黑夜对己方有利,或战或逃
都能有夜色掩护。目光落在河中间指挥的阿提那身上,江安义策马向他冲去。
阿提那的目光时刻注意着江安义,看到江安义向自己杀来,阿提那大声叫道:“拦住他,射箭,射他的马。”
箭雨伤不了江安义,但江安义要留意替木炭拨开箭只,前行的速度被阻。江安义砍倒两名阻拦他的漠骑后,阿提那命令漠骑游斗,尽量不要接近江安义,被江安义追上尽量数人一起应对,防止江安义伤人。
捉迷藏般战斗让江安义有力使不上,不少漠骑避开守在岸边的郑军,准备从远处登岸,江安义放弃追逐阿提那,策马沿着河岸线奔袭。真气注入木炭体内,木炭越发神骏,有如黑蛟龙般在河水中驰聘,杀月刀挡者披靡,宁小虎看得血脉偾张,挥舞着手中长矛策马下河
,高呼道:“杀!”
百名郑骑士气大振,纷纷策马向前杀去,江安义手中杀月刀吐出两道狂飙,隔着半丈远将两名漠骑斩落,随在江安义身后的郑骑欢声雷动,弓箭手集中朝江安义身前的漠骑射去,一时间漠骑顾此失彼,纷纷勒马后退,便连已经上了岸的漠骑也慌忙后撤。
阿提那无奈,只得暂时后撤,江安义带领麾下杀了几名落后的漠骑,夺了八匹战马重新回归南岸,这个时候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河水“哗哗”地流淌,江安义略松了口气,天暗下来对于己方来说是个好消息。
看到漠骑被打退,孔省和陈因光走了过来。陈因光迫不急待地道:“江大人,漠骑已经退走,我们赶紧南下吧。”
江安义摇头道:“漠人并没有退走,就在两里外
整军,很快就会重新杀回,天色已暗,于我方有利,不如在此固守待援。朴天豪已经走了半个时辰,再支撑半个时辰援军应该就会到来。”
陈因光很想说让这些将士在后面抵挡漠骑,他们趁夜逃走,只是这种话在众人面前如何说得出口,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孔省,只要孔相说走江安义便不好拦着了。
孔省略思片刻道:“打仗的事安义你看着办,不妨派两个人去迎一迎援军。还有,老夫方才看到漠骑人多势众,此处又靠近王庭,一味死守怕也不是办法,安义要想个万全之策。”
“正是,正是”,陈因光连连点头道:“依我看不妨弃卒保帅,孔相的安危最为重要。”
孔省笑道:“多谢陈大人关心,孔某相信安义,
愿与众将士共存亡。”
江安义站起身,快速地踱动了几步,叫来宁小虎,道:“宁校尉,你带人快速地在地上扎出些小洞来,这些洞要深半尺,越多越广越好。”
宁小虎听江安义 解说完,立时明白这些洞是用来陷马蹄的,急驰的马蹄如果不小心踩入洞中,很容易折断马腿。江安义身先士卒,找了根合手的钢矛,真气运于矛身,往下一扎一旋,便是一个半尺多深的孔洞,又快又好。
江安义估计漠军再要前来不会从一个方向,所以将孔洞布成半圆型,把郑军将士都罩在半圆的范围之内。
阿提那收拢部队后统计伤亡,死了二十二人,伤了三十余人,阿提那羞愤难当,三倍于郑军的漠骑反倒
败了,岂不显得他无能至极。深吸了几口气,阿提那对着身边的众骑鼓动道:“郑军人数虽少却个个是军中好手,比起我们并不差,那个姓郑的副使更是骁勇善战,我的右臂便被他斩下。我们出来追杀郑国使者,王庭到现在还没有派人前来阻止,说明法王和圣女默许了我们的行动,此战我们必须取胜,将郑国使者的人头献于金帐,我阿提那再赠送每个随我出战的兄弟十头牛、十头羊作为答谢。”
众人欢呼出声,阿提那的父亲是中型部落的汗王,这些牛羊并非空口许诺,阿提那见士气提振,道:“大伙稍做休息,咱们再次出击,这次一定要将郑人斩尽杀绝。此次击击分成三队,中间百人吸引郑军箭队的注意,其余人分做两队从两侧进击,冲破郑人的布防,将郑人全部杀死。”
阿提那让漠军休整的一刻钟内,江安义已经率人在周围布起了一道宽约两尺,长约近两里的孔洞地带,众人对江安义佩服得五体投地,要知道他一个人几乎就完成了近五分之一的布防。
眉月弯弯,夜空下的草原一片朦胧,马蹄声再次敲打着大地,漠骑再次杀来,不过郑军士气高涨,一个个手握兵刃准备杀敌。
马蹄踏起水花,箭雨闻声而来,阿提那率领的中队大声呼喝,掩盖着两侧的队伍偷袭。夜色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