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庄三里外的一矮岗上,逃跑出来的几个人站在云杉树下喘息,五个人都是高手,目光敏锐,能够清楚地看到农庄内官兵们正横冲直撞地抓好搜东西,庄内的人被分成几块,站在空场的四周。
一个红脸汉子惊魂未定地道:“师兄,多亏你机灵,要不然咱们几个也脱不了身。”
那个率先叫跑的人江安义认识,正是在韩府与他交手的断魂手章天刚。章天刚凝神看着农庄内的动静,脸上丝毫没有吊儿郎当的痞劲,表情凝重地问道:“庄内可有咱们镖局的兄弟?”
红脸汉子想了想道:“应该还有吧,小曹他们几个昨天半夜才回来,估计还在睡觉。”
“快走,此事事关重大,要及早告诉师傅准备,晚了怕要出大事。”章天刚率先往山后走去,道:“先去超近路去牙行,买几匹马,越快越好。”
红脸汉子不解地问道:“师兄,来的是谁啊,
华家是镇西男,有爵位在身,在化州华府可是呼风唤雨,再加上有韩老爷子在背后,就算是龙卫也会给三分面子,师兄你是不是有点太过小心了。”
章天刚发出一阵冷笑,道:“华家完了,惹了不该惹的人。你们还记得两年前我跟师傅去韩府拜寿的事吗,今天带队的就是我当时对上的高手,当时要不是师傅给我解围,我就伤在那小子的手中了。”
众人倒吸口冷气,齐齐地惊呼道:“炙手书生。”
江安义不知道,他在韩府的几场争斗,让他在西北武林中多了个名号-炙手书生。在罗老爷子的大力宣扬下,西北武林都知道新出世了内家高手江彦雄(江安义当时用的化名),跟其比斗过的人都说江安义掌风炙热,又是文士装扮,所以送了个炙手书生的外号给他。
回到京城后,江安义与华文庆碰过面,韩府和威远镖局都清楚了江安义的身份,罗老爷子非常懊恼,当时不应该听华文庆的挑唆,以为江安义是来跟镖
局抢生意的,让徒弟章天刚与江安义结下了梁子。
原本还只是有些后悔,当听到江安义来化州暂理刺史之职时,罗士明有些坐不住了,如果江刺史心眼小,要对付镖局,那是轻而易举的事,随便找个岔子,就能封了镖局,相信其他的同行很愿意看到,甚至还会帮着官府收集他们的违法事。
罗老爷子带了重礼来求韩元庆,韩元庆写信给华政,请亲家帮忙。华政是个有缝就能钻出大洞的人物,满口答应,但让威远镖局帮他四处搜罗流浪的孤儿,每个小孩给钱一两。罗士明有求于人,再加上与西域的商贸断绝,镖局的生意一落千丈,便通知各地的分镖局帮着暗中掳人,章天刚为人机敏,罗士明让他总揽此事。
马三已经知道了这位何公子是新来的刺史大人,头上的汗滚滚而落,将地面上的青砖打湿了一片。江安义得了欣菲的暗示,也不开口询问,不紧不慢地喝着茶。
脚步声响,江安勇带着石头从外面走了进来,
高声道:“哥,找到了。”
马三“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哭叫道:“大人,小的愿意招认。”
江安义和弟弟相视而笑,这是兄弟间事先约好的,等半个时辰如果马三还没招认,就让安勇进来说“找到了”,吓唬马三。马三做贼心虚,以为江安义找到那些尸体,果然立时招认了。
心防一破,马三问什么答什么。西域联军入侵,百姓流离失所,有的死于战乱,有的被西域军抓为奴隶,有的逃离家园流离失所,乞讨为生。华政看到掳人的良机,与韩府联手,开始还是收拢流民,后来发现不如直接掳走,谁也不会去管这些人的死活。
这座农庄是华府用来圈留流民的地方,人到了农庄后,华府派人到官府取得卖身契,将这些人合法地和卖出去。但有些小孩因为营养不善,或者生病,死了十多人,就埋在庄外小河边的胡杨树下。
马三也留了个心眼,没有全部按实说,只说他是受华府管家华仁的指派来经营牙行的生意,做的是
正经的生意,庄中死人的事与他无关,至于华老爷知不知情他也不清楚。
江安义越听越火,手中的茶盅“啪”的一声捏成碎片,怒喝道:“官商勾结,草菅人命,天理难容。”
此时,司马华思源带着府兵和府衙的官员赶到了,贩卖人口是州府的案子,农庄的事情理应交给府衙处置。江安勇带着他的五百名兵丁打道回军营,这些兵丁的怀中多多少少鼓鼓囊囊的,一个个笑簇颜开。
临走时江安勇犹豫要不要将有人逃脱的消息告诉哥哥,见哥哥与华司马正在说话,索性决定晚间回家后再说。
江安义把案情跟华司马说明,又带着他到胡杨树下看了看,十多具小孩的尸骸排列在那,惨不忍睹。华思源愤怒地骂道:“伤天害理,让华氏一族蒙羞,如果老侯爷还在,一定会亲手杀了这些不孝子孙。”
华思源的祖辈与华老侯爷是堂兄弟,随同华侯爷在化州落地生根,繁衍后代,互相之间没有断过往来。后来镇西子华松林实在是不像话,连亲叔侄、亲兄弟都闹着分家,华氏一族也就散了,华思源的父辈们与华侯爷一脉断了往来。
到了华政这一辈,主动找华思源论过亲,但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