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桔平,男,十三岁,这几个月过着过山车一般跌宕起伏的日子。
几个月前,在和千岁私下里进行练习赛时,他的“狂狮乱舞”伤到了千岁。当时千岁眼睛流血。那鲜血流下来,沾湿整张脸的千岁样子是他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哪怕受了伤却还是忍着疼痛,第一反应是让他不要担心……但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呢?这是他的错啊!
他送千岁去了医院,却很快得知千岁的伤很严重。医生甚至说不确定会不会失明……他在门外听着医生的诊断几乎无法呼吸。
之后没多久千岁就出国去治病了。
他非常愧疚,为此无法再留在网球部。
正好家里人因工作调动去了东京,他就申请了转学。没办法再拿起网球拍,只要一拿起网球拍就想起当时千岁捂着眼睛,鲜血从指缝流下来满脸痛苦的样子……所以他没有选择东京的几所网球名校,而是随便在家附近挑了一所公立中学入学。
然后,他接到了国外千岁打来的电话。
“怎么转学了?”千岁问。
橘怎么好说是因为愧疚呢?如果千岁没事,他也会留在九州继续做“九州双雄”的。但这话不可以和千岁说,千岁已经受了伤,他怎么能让千岁再为了他的事而伤神呢?
“家里工作调动。”他就只这么说。
然后他就听到千岁可惜的声音:“我还以为我回学校能和你继续搭档呢,桔平,你居然转学都没和我说一声,太让人伤心了。”
……啊?
“你不是还在治病吗?”橘艰难地道,“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没事。”千岁说着说着突然感慨起来,“在医院那天,我偶遇了来九州出差的MASA教练,他见我眼睛受伤,非常关心我,还帮我联系了国外的医院……因为眼睛受伤治疗时间很紧,我家里人也非常担心我,我当时心里也很乱……总之,没来得及和你解释太多,我就出国了。但我的伤没有到无法挽回的程度,所以桔平……”
千岁想说不要愧疚,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MASA教练?”橘哽住了。
“我也怕你心怀愧疚,医生没有下具体结论的时候不好和你说……”千岁也了解橘,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有了后遗症却告诉橘没有后遗症,最后却无法回到球场的话,橘会留下很深的心理阴影,因此一直没和橘说太多自己的伤。此时他得到了治疗,又有了确定的结论,去联系橘,才发现橘已经转学了。
虽然橘没有说自己的愧意,但千岁了解他,知道橘未曾出口的心情。
他说:“MASA教练是你的偶像吧?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他了。他还记得我的名字呢。”
他一开始只是用这番话来宽慰橘,但说着说着反而感慨起来。原本他是不太理解橘对MASA的崇拜的。他当然也很尊敬MASA,很敬佩MASA在网坛能打出那样的成绩,但橘有些过激粉的意思,一提
到MASA就情绪失控,甚至影响到了两个人的双打。千岁怎么都觉得,去年全国大赛他和橘是可以打赢立海大的白毛的。
但是,和他完全无关的MASA教练,居然只一次就记住了他,并且发现他受伤还帮他联系了医生……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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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被帮助的对象,千岁很难不感激MASA,他甚至开始对橘的心情感同身受了。
橘:“……”
“既然是因为家里人的工作调动,那就安心待在东京吧。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对手了。”千岁说完沉默了一会儿,又用温和的语气道,“桔平,不要想太多了,那件事只是意外。我现在没事了不是吗?既然你已经转学了……我应该也会转学的。”
这样一来,橘就不会看到穿着狮子乐队服的他了。他还是希望橘能将他当做对手,而不是在见到穿着狮子乐队服的他时因心理原因发挥失常。
再有,虽然一直安慰橘,但他确实对狮子乐这个地方有了微妙的心情。他知道,如果留在狮子乐,他或许会又遇上一个和他适配的“野兽型”搭档,或许还会受伤……他其实也是怕的,只是因为自己现在没事才能对橘说出这番话。如果他真的失明了呢?他也能释怀吗?千岁不确定。他认为自己是可以的,但没有到那个境地他也无法说肯定的话。但他不想在遇上一个“野兽型”的搭档了,也不会有人能和橘一样进入他的内心了。
干脆换个环境,走上全新的网球之路。橘不是也离开了吗?千岁是这么想的,也开始让家里帮他办理转学手续了。
橘沉默地挂掉了电话,心情非常复杂,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既有对千岁复原的喜悦(他知道千岁不会在这件事上说谎),也有明白千岁体贴心情的愧疚(哪怕千岁说出口其实是为了让他不再愧疚),还有很难述说地松了一口气,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