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觉得这地方很好。
但好归好,这地方拍起来沟通就麻烦了。
周浩让江阳不用担心,他从小在这儿长大的,这沿街的店铺都是街坊邻居和发小,借他们地方拍个广告就一句话的事儿,他指着不远处的音响店:“看到没有,那是我兄弟开的。”
他说要领着江阳过去拜一拜码头。
这音响店装修很有二十年前的感觉,就一个小门面,上面是照片,左右两边对联似的贴着黄底儿的广告牌,左面是写了卖的品类:广场舞音响、家庭影院、网红、户外等音响,可以说是纵观古今,什么都有;右面是密密麻麻的音响品牌。
刚到门口,他们就听见里面有人在吵。
“这歌唱得什么啊,听起来太别扭了。”
“这歌碉堡了好不好,不合常理的和声和和弦、不合常理的旋律和律动和不合常理的配器,牛掰得不得了,我话撂这儿了,不喜欢这歌儿的是个人喜好,但说这歌儿不好的,绝对没欣赏水平。”
“同意!这歌过场的吉他竟然用琵琶的轮指手法,太他妈的厉害了,就这一首歌啊,以后我就是大魔王的粉儿了。”
周浩在门外就开口了,“上次听那什么至死不渝,你就不说是大魔王粉丝了吗?”
他先进去了。
江阳在后面。
店门口一左一右放两個音响,一下子被小门面整得更窄了。
江阳进去的时候,差点碰了。
店里刚才说碉堡的人留着寸头,他是音响店的老板,招呼江阳,“哎哟,哥们,小心,这碰坏了你可赔不起。”
周浩给他们介绍,“这我公司的小老板,别说你这破音响,就把你店砸了,人都赔得起。”
江阳挤了进去,这店挺小的,“我有病啊,砸人家店。”
“夸张,一种修辞手法懂不懂。”
周浩又给江阳介绍店里的三位。
留寸头的老板是郝仁,音响发烧友,门口的音响是十万听个响的价格,不过他为了做生意,广场舞音响也卖,可以说这小音响店里的音响藏龙卧虎。
至于刚才要当大魔王粉丝,他留了一头长发,耳边打了个耳钉,他小名泡泡,是旁边酒吧小老板,还喜欢玩吉他,手里就拿着一把吉他。
最后一位就是那个说“听着别扭”的兄弟,他刚理了个光头,发茬还在,他就是把唐波,还有昨天那些广告演员介绍给周浩的兄弟,周浩叫他“六儿”,他开了家选角工作室。
郝仁问:“这就是你说的,你们公司的那位才子?”
六儿觉得江阳挺帅的,“有没有兴趣当演员?”
有时候一些剧组会专门招一些形象俊的群特,既要求要帅气,又要求身高,六儿觉得江阳特别合适,杵在那儿不说话都上镜,要是让人看上了,指不定群特还能发展成明星呢。
“谢了,不过我没想过当演员。”
江阳拒绝了。
周浩也让六儿一边儿去,“当我面拉人,太缺德了。”
他不要紧,“伱当心他老婆把你公司买了。”
他就是前车之鉴。
郝仁说六儿求之不得呢,“就他那破公司,半死不活的,就靠你来生意了。”
“谁让咱们是兄弟呢。”
周浩问哥儿几个刚才在吵什么,“大早上的不上班,在这儿扯犊子。”
“哎!”
郝仁双眼一亮来了兴致,他让六儿和泡泡都别说话,“耗子,你听这歌儿怎么样。”
他手边有一个音响,音乐很快响起来。
前奏是吉他,江阳也听不明古典和民谣演奏方式的区别,就听这节奏很耳熟,就在江阳在脑子里回忆时,一句个子蹦了出来,“娘子,娘子却依旧每日折一枝杨柳你在那里…”
“靠!”
江阳呆立在原地,睁大双眼。
这是天王最早的中国风娘子。
音响中传来的是李清宁的声音,他不可能听错。但此时李清宁的声音有一种出奇的魅力,以至于江阳多了一种陌生感。她的声音或者说吐字的唱词儿本身就成为一种乐器,跟着这首歌律动感走。这深得周天王的真传,许多人听周天王歌会觉得在听外语,这种直觉很对。具体到这首歌上,他有别于常见的旋律跟着歌词和音调走,而是就是把声音也当做编曲中乐器一种,跟着旋律走,如果词儿不行,就把词儿拆了,破坏了,然后在跟着旋律走。
李清宁的声音有一些冷和疏离,不刻意煽情却借助于歌声和旋律,把歌词所营造的苍凉、落寞、等待和孤独,甚至绝望的感觉营造了出来。
江阳以前听不懂,后来听多了才觉得有点意思。现在听到李清宁的翻唱,那种有别于以前的惊艳再次冒出来,这还是他那个今儿早上刚分开的老婆吗?
这嗓子。
他在想,回去以后在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