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跃跃欲试,接过船舵,狠狠地过了一把瘾。
和城市中开车不一样,大海永不拥挤,一览无垠,宁修想怎么开就怎么开。
动荡的船舱和摇摆不定的船体让宁修度过了一段艰难的适应期。
尤其是到了外海之后,晚上睡觉都得用绳子把自己绑起来,要不然得颠上天。
颠到床下去都是小事,掉下船可就完犊子了。
宁修就听说,李下浩二当兵的时候,手底下有个新兵蛋子,就半夜睡觉被海浪一打,卷下了船。
新奇感来的快去得也快。
蓝天白云、波涛汹涌确实令人着迷,可看的久了,也就是个那么意思。
难免感到乏味。
宁修开始理解,为什么有些船队在出海前,会招募男妓。
因为在这个没有手机和网络的时代,航海实在太无聊了。
所幸李下浩二经验老道,在航行前装了足够多的酒,有酒精作陪,这一趟也不至于那么无聊。
在船上,唯一的娱乐就是钓鱼。
而现在,多了一项打牌。
“一个三!”
“炸!”
“一个四。”
“再炸!”
“哈哈,我跑完了!”宁修得意地看着脸上贴满白条的葵花刀和根正邪苗:“你们又输了。”
“蠢货!我和你是一起的,你炸我干什么?”根正邪苗黑着脸。
“我们不是要让地主赢吗?”葵花刀不解道。
“蠢货,我们要让地主输!”根正邪苗骂骂咧咧。
宁修做了一些简易的纸牌,丰富了一下众人们贫瘠的娱乐生活。
周围围了一大圈人。
“这纸牌真有意思嘿!”
“葵花君,你们输了,快快,轮到我了!”
“你们玩,我歇一歇。”宁修起身,将位置让给一个船员,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心中思索着等回去了多做一些纸牌。
整点三国杀,狼人杀、麻将之类的,也不能天天一群大老爷们儿对着大海发呆不是?
来到船长室,李下浩二还在核对海图,构建航线。
海面上气候千变万化,航线免不了时刻更改。
“船长,马上我们就要进入外海了。”李下浩二道。
“是吗?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领略大海的魅力了!”宁修期盼道。
又过了几天打牌喝酒的日子。
致远号终于踏进波涛汹涌的外海领域。
十余米高的巨浪接天而起,连绵不绝,一拨接着一拨地撞击着船身,似要将这一艘年轻的小船吞噬殆尽。
狂风吹着风帆呼呼作响,整个船身也剧烈摇晃。
自大进入了外海领域之后,打牌的活动就被禁止。
所有人进入既定位置,严阵以待。
“大海没有仁慈,任何轻视大海的生灵,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李下浩二犹如一个年迈的船长,教导着宁修。
李下浩二确实是良师益友,不遗余力地教会了宁修很多。
只有直面大海,才能够明白人类的渺小。
纵观人类进化一途,无不是对挑战自然者的赞歌,从诞生开始,人类便在挑战自然。
这是勇者的壮举,亦是理想者的征途。
在李下浩二的带领下,致远号有惊无险的避开了一个又一个风暴和漩涡,有惊无险地在狂风暴雨之中反复横跳。
但人,总有失蹄的时候。
似乎是看不惯致远号顺风顺水,在一天夜里,风暴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一个巨浪冲进船舱,将熟睡中的钟行打醒。
睁开眼,是倾盆大雨。
“风暴来了!固定船身,绑好贵重物品!”李下浩二的嘶吼在风雨中尤为刺耳。
甲板上一片嘈杂,到处都是忙碌的水手。
“怎么回事?”宁修问道。
“风暴!风暴来了!”李下浩二眼中充斥着凝重。
前方,黑云压城悬据苍穹!
狂风骤雨拉扯着怪浪,似要将致远号掀上天。
“风向不对,这么大的风会把船帆吹烂的!赶快收紧船帆!”李下浩二连忙喊道。
葵花刀立刻带人朝桅杆跑去,可终究是慢了一步。
只听一声巨响,固定船帆的绳索崩断,巨大的船帆犹如断了线的风筝,随风颤抖,只剩下一小节连接在桅杆上,随时都可能被整片吹走。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面色煞白。
李下浩二更是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完了,全都完了。”
没有风帆,就意味着支撑船前行转向的唯一动力,只剩下船桨。
而只有十个人船桨是无法让致远号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