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狂奔,被撞得七荤八素的郑婉莹扒着马车的窗户细听外面的声音,除了呼呼的风声再无其他,郑婉莹心下稍安,至少那些歹人没有追过来。
她哪里知道,那些歹人此刻只想着逃命,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长剑划破天际,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飞身下马,朝着四处逃窜的歹人发起攻势,紧追了几天,眼见着就要抓住的人让他们窜进了山里,若不是这一遭打劫了郑家人,秦朗还不敢说就在今日能将他们抓住。
精瘦男人身上带着明显的伤,一路逃窜,对付毫无还手之力的郑家人不在话下,但对上训练有素的秦家兵,他们这几个人简直不够看,不过几个呼吸间,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一众人都被绑了起来。
“将军,看那里!”
身边的一个副将手指向树林深处,那里一匹马拉着摇摇欲坠的车厢四处乱撞,想到来时这伙人手里还未藏起来的金银细软,秦朗翻身上马,朝着那失控了的马车奔了过去。
车厢里的四姨娘已经被撞晕了过去,丝丝血迹顺着她的大腿浸湿了她的裙摆,郑婉莹心下着急却也无计可施,不知是她那一鞭子抽的太狠还是这马被树撞晕了脑袋,马车竟是直直的向着面前的悬崖冲了过去。
有心想要拖着众人跳下马车,但这么被撞的她也是完全失了力气。
唉!怕是老天爷反悔了,想要收回这让她重活一世的机会,怎么着都要让她葬身在这山里了。
只是可惜了,这四姨娘连带着三个丫鬟要受她连累。
这样胡乱的想着,郑婉莹干脆不看外面,任这疯了一般的马儿冲向悬崖,她只用手紧紧的护着四姨娘的头。
哪知命运的齿轮这次没有转向悲剧的那一面,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秦朗从自己的马背上跃起,稳稳的落到架着马车的疯马身上。
他的双腿牢牢的夹紧马腹,双手抓起缰绳猛的向后拉扯,这马就像被定住般突的停下,两只前蹄高高的翘起,那脚下的石块像是被风推着一般滚下悬崖,觅不见踪影。
四姨娘依旧昏迷,但马车里的其余几人则面面相觑,彼此脸上都带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
松开护着四姨娘头部的手,郑婉莹掀了车帘,对着马背上的男子急急出声:
“壮士大恩我必铭记在心,他日定当携重礼相谢,今日还请壮士好人做到底,快马送我娘去城里的医馆,她怀有身孕,只怕再晚她性命不保。”
四姨娘此刻脸色苍白,血色已经浸染到了裙摆,郑婉莹有意将情况说的严重,只求面前之人当真好心,送她们一程。
秦朗能够舍身相救,这点请求又岂会不答应,他轻启薄唇:
“坐好了。”
马车便又再次动了起来,只是这一次明显不是漫无目的横冲直撞,而是朝着县城的方向一路飞奔。
早已到了县城的郑家其余人此时都怀着不同的心情,郑老太太因着路上的遭遇受惊不小,大夫人一回府就召来丫鬟婆子的服侍她睡去了,二夫人一心安抚着自己受惊的女儿,她本就跟四房不对付,自然也不会将四房还未归的事儿放在心上。
两个主事的人都不闻不问,其余人经了这一遭也都心有戚戚,哪里还能想到其他。
只有五姨娘在逃跑途中从马车中向后张望,看着距离她们越来越远的四房母女心有不忍,所以刚到县城安顿好,她便派了人去寻了郑思诺,将回程的事情捡重要的说与他听。
彼时郑思诺正在铺子里忙活,想着自家四姐姐今日定是会过来巡查,他誓要将铺子最好的一面展示给他。
临安酒楼二楼靠窗站立的江临尘面上也带着些许笑意,看着那铺子门口络绎不绝的人群,心下对郑家四姑娘的创意更是多了几分夸赞,这炸薯条是个新鲜。
突然,那铺子风风火火的跑进去一个小厮,不大一会功夫那郑思诺也一脸焦急的跑了出来,瞧着他催促着下人们赶紧去赶马车,江临尘赶忙也到了他的身边:
“发生了何事?”
不觉间他的声音里也带上了焦急,直觉让他知道这定然跟郑家四姑娘有关。
“祖母她们回程途中遇到了劫匪,我娘说四姐姐的马车落在最末,现在怕是有危险。”
从她们逃出来再到消息送过来,已经过去不少时间了,江临尘哪里还会再耽搁下去,他利落的跳上酒楼门口的一匹马上:
“我先行一步过去看看,你安排好人手后直接过来。”
若只是几个不入流的劫匪,以他的身手定能护她们周全,怕就怕她们此刻已经遭了危险。
想到那张笑语晏晏的小脸,江临尘夹着马腹的双腿又紧了紧。
因着与郑思诺有着生意上的往来,江临尘是去过几趟茶山的,越往城外走他的心里越是慌张,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不知何时,一个女子好像已经悄悄住进了他的心里。
刚过城门,遥遥的就看到一辆马车疾驰而来,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