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许氏自然是跟着两个孩子一同到的江老祖宗的院儿里。
一见到小小的两个孩子背上都是鞭伤,江老祖宗皱了皱眉:
“这个老二是愈发胡闹了,这么小的孩子怎的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伸手招了两个孩子到了近前,江老祖宗的声音里带着心疼:
“不怕,祖母护着你们!”
两个小子听着这样的话,豆大的泪珠滑出眼眶,被自己亲爹这般对待,要说他们心里不委屈那是不可能的。
这江二爷是江老太爷的庶子,他姨娘生他的时候难产走了,老祖宗就一直把他养在自己身边儿,从前因为老太爷的关系给他许了一门不错的婚事,江二爷也一直跟自己夫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但自从江老太爷撒手人寰后,这江二爷的脾性就完全露出来了,自作主张的娶了自己的表妹不说,更是宠妾灭妻,再不去正牌夫人的院儿里,对着嫡出的两个孩子也失了从前的耐性。
看着自己两个孩子的眼泪,江许氏扑通一声跪到江老祖宗面前:
“母亲,二爷已经厌弃了我们娘几个,今个儿更是不问清缘由的就随意打了尘儿凡儿,我不求母亲能给我们做主,只求母亲能为这两个孩子谋个出路。”
说完,江许氏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今天她能及时的护了自己的孩子,但下次呢,下下次呢,那二姨娘是铁了心的要除掉这两个孩子,现如今对江二爷,她没有一点信心。
“起来说话。”
老太太话落,她身侧的大丫头便扶了江许氏到一边的椅子上坐定。
“你想如何?”
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江老祖宗觉得这江许氏心里定然已经有了计划。
“我想,不然就让这两个孩子跟我一同去许家吧……”
这是已经存了和离的心思了,江老祖宗没让她继续说完后面的话:
“江家的子孙,断没有让你娘家养的道理。”
“母亲,我也是实在没法子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两个孩子被这般欺辱。”
江许氏说到后面,声音里都带着哽咽,她哪里不知道和离后的女人会如何艰难,又哪里不知道即便是自己父母不嫌弃她的和离之身,日子久了他的兄嫂岂不介意,但一想到二姨娘在自己两个孩子身上做的种种,她说不出的痛心。
许家虽比不上国公府,那也是诗书传家,这许家大小姐自小学的都是大家闺秀那一套,自是比不了那二姨娘会的许多后宅腌臜之事。
“罢了,你既已经有了这般打算,那往后你且不看他们,自己个过好自己的日子。”
江老太君说完看向两个孩子:
“若是让你们离了这国公府,你们可愿意?”
两个小小的孩子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母亲,见她微微颔首,年纪稍长些的江临尘才开口对着江老太君说到:
“孙儿们都听母亲和祖母的,祖母的安排定是为了我们好。”
江老太君的嘴角带上了笑意:
“既如此,你二人就离了这皇城,去盛威书院求学吧!”
说着江老太君拿出两份名帖,江临凡的眼神儿亮了亮,那盛威书院虽说处在一个小县城里,但往年从那书院走出来的举子繁不胜数,能入了那学院是多少学子梦寐以求的事情。
“你们去了只管用心求学,府里的事情无需再上心,也不必担忧你们的母亲。”
“孙儿谢过祖母。”
江临尘跪下将头深深的叩在地上:
“六弟天资聪颖,让他去了盛威书院定不会给我们国公府失了颜面,尘儿愿意随六弟一同去那桃源县,那里有一处父亲名下的酒楼,尘儿求祖母做主,将那酒楼给了尘儿。”
一门两兄弟,即使同朝为官,受重用的也只能是一个,江临尘自愿将这个机会留给弟弟,自己则入了商道,以后若真是他们娘几个离了父亲,他也有能力让母亲与弟弟衣食无忧。
“你可是想好了?那酒楼给你容易,这盛威学院,失了机会可不会再有了。”
江临尘坚定的点了点头,江老太君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这老五是个有主意的。
而现在这个有主意的江临尘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无规律的咚咚声让江临凡更是没了耐性:
“好好好,既然他来了书信让我们回去,我们就回去给他瞧瞧,他还真当我们是当初那个任他拿捏的孩子不成。”
“母亲近日可有书信来往?”
江临尘出声,却没有直面是否回去。
“自是有的,前些日子的信里还说,你着人送回去的葡萄酒她和祖母都很喜欢。”
“嗯。”江临尘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这封信我们就当没有看过。”
说完这话,那躺在桌上的两封信都被他投到了烛火里:
“马上就是乡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