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对自己房间出现这些感到理所应当,又不免回忆起树枝的来历,陷入了深深回忆,表情开始变得无奈惋惜。
修普诺斯的思考持续了好久,足足有半刻钟,待到他回神,时肆脚都快站麻了。
“这些早该扔掉的东西……我一直忘记扔了。”修普诺斯垂眸苦笑,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快乐。
“你走的时候拿一罐走吧,帮我随便丢到什么地方都好,总之不要留在屋子里。”虽然表面说着舍弃的话,但修普诺斯明显对树枝十分留恋。
“拿走吧,这东西不该继续留在我身边。”
时肆心知这话不是他的本意,对方态度坚决,行为个态度又直白冷淡,时肆能顺着他的话,随手拿起一个玻璃瓶:“我先帮您保管。”
得到足够线索的时肆也不多做停留,抱着玻璃瓶离开骷髅宫殿,返回真理之原。
路上到处是厚重的烟雾,给人沉重压抑的氛围。
时肆玻璃瓶低头查看树枝,发现每根树枝上都有小刀雕刻的痕迹。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兄弟一生一起走,以后每年我们都要一起过生日。】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用冥后珀耳塞福涅赏赐的宝石打造的护具,特别牢固。】
【他们都说把对好友的祝福刻在树枝上,折下来装进瓶子送给对方,友谊就能长存。】
【修普诺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除了这些话,树枝上还记录了许多琐事,比如雕刻树枝的人,今天和修普诺斯一起在房间里等待白昼结束,明天接触了人类世界的游戏机。
二人约定哪日趁着白天无人在意,偷偷溜出冥界去玩,还会经常分享琐碎日常。
看上去就像是一对关系很好的铁哥们。
还在众多充满着浓厚友情的树枝里,唯有一根倍感突兀。
那似乎是从一棵常青树下折下来的短枝,短粗的树枝上,刻下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我们在没有任何矛盾的情况下停止联系,是我们这么多年以来最后的默契。】
睡神修普诺斯曾经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后来因为某些原因绝交了。
不,不是绝交。
是没有争吵、没有撕心裂肺,却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对方的生活,从此再没有联系。
而这些树枝极大可能就是在他们关系最亲密的时候留下的,如今已经淡漠。
修普诺斯早已没有了替好友收拾树枝的习惯,甚至都快忘了他的书柜上摆着这么一排装饰品。
从玻璃瓶口木塞处,缠绕丝带的勒痕来看,这个瓶子许久没有被打开过,没有往里面放过新树枝。
友情浓郁的时候,这些树枝是感情的见证,随着时间将友谊冲刷二人渐行渐远,这些树枝就成了碍事的破烂,只想赶紧扔掉,给家里腾地。
完成任务的时肆返回契相知的住所。
契相知没有关门,时肆一进去就看到对方抱着一个小木盒走神。
木盒里是一节崭新的红绳。
跟自己在行客婚房书柜里,发现的那张混浊照片中,短发女孩戴得红绳一模一样。
不过短发女孩的红绳磨损厉害,应该是长年累月的佩戴和清洗造成。
契相知的红绳却很干净,应该是自从编好就一次也没带过。
时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契相知就发现了她的存在,心虚地盖住木盒,放进兜里。
“你回来了。”契相知的语气很不自然,甚至还主动伸手接过时肆手里的罂粟花。
契相知全程小动作很多,明显是紧张、不自然的掩盖表现。
“有没有问到你想知道的?”契相知虽然除了有关行客的问题都知无不达,却很少主动发问。
如今反常跟时肆搭话,颇有点没话找话那味儿。
“想问的都问到了,谢谢你。”
其实时肆心中的困惑还有许多,但她明白修普诺斯也最多能回答她这么多问题,没有继续追问。
“没什么好谢的,要是没事你就早点儿回去吧。”契相知摆摆手,向时肆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她希望时肆能离开这片专属于自己的地界。
“你跟行客是情侣吗?或者你们之前谈过恋爱吗?”明知行客是契相思的雷区,时肆依旧选择在危险边缘来回试探。
“没有,从来没有。”这句话,契相知说得过分坚决,反倒有种掩耳盗铃的意思。
“真的吗?”时肆明显不信。
“当然,我一看就是钢铁直……”契相知咽了咽唾沫,强行将后半段话咽回去。
时肆再次开口:“我能看出你们之间是有感情的。”
“只是好朋友间的友情!”契相知迫切的想向时肆证明,她和行客没有关系。
“我对他只是姐姐对年幼孩子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