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岸的第一选择是板桥镇市舶司,鲜少会到别处停留,不过海商只是少数,更多的还是在陆上做生意的商贾。
再小的地方都有富人,大宋不立田制的后果就是贫者越来越穷而富者越来越富,越是小地方越容易卧虎藏龙。
乳山寨是周边几个小城的交界处,只附近的商贾也足够养活寨子里的官差,可现在这冷清的样子也不像是交界处该有的样子,难道还有其他没查出来的缘故?
三个人找了客栈安置马匹,看天还没黑便出去转转。
茶馆是最容易打听消息的地方,商贾需要消息,也会自动往茶馆里聚,其他铺子冷冷清清没几个客人,路口的茶馆却是快坐满了。
喝茶的客人在闲谈,不过谈的话题和乳山寨没有关系。
苏景殊瞅了旁边的白五爷一眼,找个空桌子要了壶最好的茶,然后一边喝茶一边听其他客人吹捧杀贼无数的锦毛鼠白大侠。
白玉堂扫荡山贼的消息已经传遍登州,消息灵通的知道他这几年都会留在登州地界儿,提起白大侠那叫一个自豪。
人在登州就是他们登州人,登州百姓与有荣焉。
曾几何时,他们登州饱受贼寇的欺压,官兵没本事剿匪,商队上路都战战兢兢,生怕过路时没打听清楚遇上劫匪不光保不住货还把小命儿给弄丢了。
现在可好,有白大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将周边山头的贼窝全部清了一遍儿,他们连请镖局的钱都省了。
感谢白大侠,虽然他们素未蒙面,但是只要白大侠露面,他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苏景殊和沈仲元忍笑忍的艰难,端茶杯的手都在颤抖,“来,五爷,干了这杯茶。”
以茶代酒,喝了这杯茶,大家伙儿就都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白玉堂没好气的瞪他们一眼,别过头懒得搭理他们。
笑什么笑?官兵连贼寇都解决不了,他白玉堂以一己之力解决了整个登州的贼患,官府难道不该反思反思?
现在是有五爷帮忙,要是没有五爷帮忙呢?
天下只有一个五爷,但是有数不清的贼寇,官兵再这么懒散下去迟早有他们哭的。
喝茶的客人们没没注意角落里的三个人
,说完白大侠在登州的贼窝里大杀四方后又神神秘秘的说道,“你们知道白大侠为什么会来登州吗?”
这有什么好问的,肯定是被朝廷派来的呗。旁边人回道,我兄弟不久前从京城回来,他说京城那边出了大案子,襄阳王府和柴王府合谋造反,听说朝廷因此杀了很多人,血流成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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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听说了,四海钱庄被封你们都知道吧?据说就是因为掺和进造反的事情里了。”隔壁桌的行商小声附和,“白大侠如今已经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他和包大人一起来登州肯定是奔着四海钱庄来的。”
要不是四海钱庄掺和造反,以包大人的身份才不会来他们登州这种小地方。
“说对了,但是只对了一半。”最开始提起这个问题的商人咂了口茶,“白大侠不是跟着包大人来的,他跟的是咱登州刚来的通判苏大人。”
他做的是粮食生意,官场上的消息比较灵通。
州城那几个大粮商都官府抓走到现在都没放出来,几家大粮商没了主事人,其他粮商当然不会客气,很快就趁他们病要他们命把那些人手里的生意给瓜分了。
他的生意不大,抢到的也不多,但也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分量。
苏大人哪里是通判,分明是他们的福星。
其他人听的满头雾水,做茶叶生意的汉子问道,“白大侠那么大的侠,通判有什么本事能让他跟随?”
这位估计连通判是谁都不知道。
“你傻啊,白大侠那么厉害,要是通判不值得跟随他会不清楚?”旁边人吐槽了一句,然后催着好像知道很多小道消息的粮商继续说,“苏大人?是那位他刚来登州,登州官场就大换血的苏大人?”
那人摇头晃脑,“然也。正是那位苏大人。”
客人们的话题换的很快,眨眼间话题人物就从无往不利白大侠变成自带腥风血雨体质的苏通判。
苏景殊小声嘟囔,“怎么听着那么像丧门星?”
“别瞎说。”白五爷听不得他胡说八道,“分明是官场的一道清流。”
套话小能手沈仲元端着两盘茶点过去凑热闹,他的名气比不过另外两位,行商打听也只会打听名气大的人,打听不到他头上。
没办法,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狗都大。
小诸葛轻轻松松混进闲谈的客人中听了一会儿,觉得没名气也不全是坏处。
刚才说白五爷的时候只是说他多厉害,换成他们家大人,这都哪儿听来的消息啊?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