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织夏体质弱,累着了就容易生病,从小到大换了不少医院检查了无数次,也没查出个具体的病症来,总之就是体弱,得养着。
上这个娃综节目的第一天,其实他也没做什么费神的事,所以睡前宣织夏还想着,或许不会刚来就生病。
没想到还是发烧了。
好在是低烧。
根据宣织夏自己多年养病的经验,这种程度的低烧不用特意吃药,不然总吃退烧药反倒破坏本就脆弱的免疫系统。
多喝点水,不要着凉,好好睡一觉,醒来就差不多会好了。
宣织夏撑着床沿坐起来,探出手摸过保温杯。
杯子里的水还有点烫,他将水倒在杯盖里,然后放下保温杯,拿着杯盖小口小口地慢慢喝。
喝完了半杯,又倒了新的半杯继续喝。
然后拿过保温杯,将盖子盖回去,准备放好了就睡觉。
但屋子里没有开灯,有了白天商书霁弄的窗帘,窗户也没透什么光进来,宣织夏眼前几乎是一片黑。
刚才两次倒水放保温杯,因为手里还端着半杯盖的热水,所以反倒更小心。
现在放下保温杯就能躺好睡觉了,心思反而没那么谨慎,惯性放下去,结果正好放歪了,保温杯磕了一下凳子边缘,然后滚落到了地上,发出噪音。
宣织夏蹙了蹙眉。
睡在靠墙那半边床的商书霁,此时也好像是被惊扰到了,翻了翻身。
宣织夏没有把手机带上床的习惯,所以手边这会儿也没有能照亮的工具。
实在不想摸黑下床捡保温杯,而且保温杯不知道滚到哪儿去了,下了床也非得开灯才能看清,把商书霁吵醒了又要费口舌很麻烦,这个夜里不出意外应该不会再想喝水了……
如此一想,宣织夏索性不再管地上的保温杯,重新躺下、盖好被子睡觉了。
早上起床了再捡吧。
然而情况不如宣织夏预料的好。
他迷迷糊糊又睡了不知道多久,感觉时间又漫长又短暂的,身体越来越沉,睡眠状态倒没能沉下去,随之而来的就是越来越难受,让人不得不醒过来。
宣织夏睁开眼睛,盯着床架顶上的蚊帐出神,耳边窸窣似乎有什么动静,但都入不了脑子一般、让人没法提起注意力去关心到底是什么动静。
直到眼前打下一片阴影,有人站在床头挡住了灯光,喊他的名字:“宣织夏?”
宣织夏才迟钝地意识到问题——灯怎么开着的?
侧了侧脑袋,宣织夏看到商书霁站在床边,手里还拿着药盒和体温计……有点眼熟。
“烧傻了?”商书霁见宣织夏没什么反应,就用体温计在他眼前晃了晃。
宣织夏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没说出来,干燥发痒的嗓子带来的不适感,让他不禁咳嗽了两声。
商书霁无可奈何地叹气:“你还说什么睡在外侧的人是伺候人的,结果是
我大半夜起来伺候你……应当不至于这么快就烧傻了,你还行吗?不认识我,认识药就行,这是我刚从你行李箱里翻出来的,你平时发烧是吃这个吗?”
宣织夏眉头微锁,点了点头。
然后他强撑着坐了起来,商书霁搭了把手。
此时已经清醒一点的宣织夏接过了体温计。为了使用方便和测量精准,宣织夏出门习惯带两种体温计,电子体温计和传统的水银温度计。
商书霁大概是随手拿的,拿过来的是电子体温计。
宣织夏看了眼电子屏,然后将体温计放到了腋下。不用等结果,宣织夏也知道自己现在不是低烧的范畴了。
商书霁仍然站在床边,从药盒里取出了一板药,问宣织夏:“你按什么药量吃?”
宣织夏声音微哑:“一颗就好。”
商书霁取了一颗药出来,将药盒放下,又把刚才他从地上捡起来的保温水杯拿起来,倒了杯水。
这会儿三十秒过去,宣织夏把电子体温计取了出来,看了眼上面的数字,然后默默放下,又从商书霁手里接过药和水,仰头服了。
宣织夏吃药,商书霁就拿起体温计看了眼。
三十八度五。
“还行,烧不成傻子。”商书霁放下|体温计,在床沿坐下来,解释了下情况,“我刚才突然醒了,发现你一会儿拨开被子像是嫌热,一会儿又拽被子像是怕冷,叫你一声你不回应,多叫两声你也只是呓语。”
宣织夏就水服下退烧药,然后端着充当水杯的保温杯盖继续慢慢喝着,精气神不足地听着商书霁说话。
商书霁:“所以,为了我自己的睡眠质量着想,我试探着摸了一下你的额头,温度不低,像是发烧。不过,我原本并没有打算管你,照顾病人并非我此行的目的。”
宣织夏抬眸,没有出声,但目光微带疑惑,显然是在问“那你为什么又管了”?
商书霁接着无可奈何道:“因为我突然又隐隐约约回想起来,好像之前有被什么动静吵醒过一下。万一那动静是你觉得身体不适、为了求救特意折腾出来的……我没有想起来也就罢了,既然想起来了,毕竟良心未泯。”
宣织夏:“……”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