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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殿下,庚殿下,不好了!军师中毒了!”
他当时正在帐篷里研究地势敌情,忽然就听到了帐外的声音,心头一紧,剑眉蹙起,靖陶中毒了?
他将手中的地图扔在一边,直接站起身来,疾步走到帐外,“说清楚点,到底怎么回事?军师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中毒?”
两人一边快步往周靖陶的大帐行去,一边说着话。
士兵听到他冷冽低沉的嗓音,吓得心肝一颤,小声回道:“回庚殿下,具体情况我也不知,只是说军师巡逻回来,在路上遇到一个晕倒的士兵,她不过上前看了一眼,就突然晕过去了。”
韩长庚眯起狭长的眸子,淡色的薄唇微启,舌尖滚出的音调犹如冬日的凛冽寒风,令人阴冷战栗,“那个晕过去的人呢?是否已经关押?周大夫呢?去了吗?”
士兵额头有细汗冒出,身体微微抖动,声音带着丝丝颤抖,“回庚殿下,那人已被景焕副将关押,而景略副将已经去请周大夫了,人马上就到。”
韩长庚脚下生风,看着那冷风中的大帐直接钻了进去,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未想到,看到的竟会是那样一番场景。
本应该在床上躺着的人,却活生生地坐在大帐正中的兽毛毯上,双手托腮好似在沉思一般。
帐中光线昏暗,唯有一盏油灯静静燃着,烛火微微爆开一朵红艳烛花,在她瓷白的肌肤上映上一片红晕,如雨后蔷薇,娇艳朦胧。
他好似被定住一般,凝眸看了半晌,而她也好似在深思,竟完全没有发现有人进来了!
这是韩长庚第一次如此仔细地看她,没想到她堂堂一个男儿,竟生得如此冰肌玉骨,粉面朱唇。
也许是生病的原因,竟透出苍白的柔弱,好似风雨中被摧残的蔷薇,惹人怜惜。
韩长庚被心中突然升起的隐秘感觉吓得一僵,心中暗忖,她明明是个男人,她明明是我的表弟,为何我看着她竟生出了怜惜?
是因为她身形太过单薄了吗?还是因为她生了病太过柔弱?他还未弄明白心中所想,已经大步上前,直接将她抱在怀中。
她也许是被吓呆了,并未挣扎,好似西南荒原上乖巧的麋鹿靠在他的胸前。
韩长庚的心不可抑制地快速跳动着,生怕她发现自己的不正常,疾步走了两下,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季陶陶深深地凝望着他,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上面依稀还有一片水亮,琉璃色的眸子如湖水一般,纯净澄澈,红唇微张,似乎有些惊讶地叫道:“王、王,不,表、表哥,你来了。”
她见到韩长庚的脸时,吓得小心肝一颤,一句“王爷”差点脱口而出。
能怎么办呢?她毕竟叫了他好几个月的王爷,身体比心里还诚实,幸好她反应快,及时收住了。
尼玛,真是美色惑人,差点就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啊!
男人背后青丝垂泄,黑眸幽深似海,面容英挺,刀刻玉琢一般,长得真好看啊,虽说已经看了好几个月,如今再看到,还是一点都不腻啊。
韩长庚是此次西南平叛的主将,军师中毒,他自然要及时来看看,再说了,周靖陶还是他表弟呢,于公于私,都是要来探望的。
他突然向前,与她鼻尖相触,披散而下的发丝如蜀绸一般顺滑,从她的肩头滑下,唯余一线清凉。
他认真地看着她,眼中似有警惕,“靖陶,你的毒已经解了?”
季陶陶被他盯得浑身发毛,那双眼睛过于冰寒,被他注视着,就像是被猎人盯住一般,整个身体都好似身处冰水中。
她颤抖着小身板,转过头去,不再与他对视,故意压了压嗓音,毕竟她现在女扮男装啊,“嗯,应该是吧,我醒来的时候虽有些疼痛,但并无大碍了。”
季陶陶低着头,心里想着,难怪刚刚觉得他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此时离得近了,那股若有似无的海棠香直钻鼻尖,不正是韩长庚惯常熏的香吗?
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然泪汪汪,还真是有些小激动呢。
但如今她却面临着一个问题,像韩长庚这般机敏的人,终会有一天发现她与原主的不同之处,到时候该如何解释啊?
韩长庚看着她的发顶,细软的头发披散,挡住了她的脸,再也看不到那双澄澈似琉璃的眼睛。
他心中稍安,其实对于这个表弟,他见得并不多。
她自小养在外祖父身边,很少出府,除了在府中练武读书,很少出门,更不会去结交上京的名门子弟,好像唯一陪在她身边的就景氏兄弟了,连他都很少见到她。
此次来西南平叛,若不是将军府中无人,外祖父也不会让她来的吧。
而他在皇宫中深居简出,步步维艰,不敢结交过于亲近的人,稍有不慎,只会害了那人。
从小到大,与他亲近的人,不管是宫女、太监还是伴读,都会死于非命,就像他的母妃一般离他而去。
他早就知道,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但是在未强大之前,他是不会露出弱点让人攻击的。
时间长了,他就养成了独来独往的习惯,直到成年之后,出宫辟府,住在秦王府中,也甚少与人结交。
除了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