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楚歆羽回到侯府,刚进门就见到赵总管走过来,见到她就道:“五姑娘,侯爷叫你回府去一趟书房。”
于是楚歆羽去了书房,而楚佳婷带着丫鬟去了安善堂。
书房门前,有小厮守在那里,见到楚歆羽过来,忙上前给她见礼,然后殷勤的帮她开门。
楚歆羽迈步进屋,往前走了几步,右转就见到书桌前,楚政坐在那里看书。
然后,看到桌面上一叠银票,目测大概有两三万两。
楚歆羽眼睛怔了一下。
楚政知道楚歆羽来了,见她看着银票,就道:“这些银票是给你添妆的,是你娘留下来的店铺和庄嫁赚的钱,这些年来,你母亲都帮你存着,如今都还回给你。”
楚歆羽知道,梅氏陪嫁的店铺和庄嫁,但大部分是袁氏管理,赚的钱也都落入袁氏的口袋里,楚政哪来这么多银票?莫不是他自己的私房钱?
不过,既然他说是给她添妆的,不要白不要。
“谢谢父亲。”
说着,她伸手就要拿银票,银票却被楚政按住了。
“有件事情,父亲想请你帮个忙。”
楚歆羽轻挑起眉,就知道他给银票她添妆是有目的的,天下的午餐从来没有免费的,心里不禁对他吐槽了几句。
“父亲你不会还想替袁氏求情吧?”
刚才楚政说给她添妆时,顺带将袁氏纳入了话里,说银票是她替自己存着的,她就猜到几分。
被女儿直接说穿目的,楚政脸上有些尴尬,他轻咳了声,道:“我知道这要求对你来说有些残忍,但你想想,她以前对你不薄,什么好的东西都给你,你想什么她都给你什么,从来都没有推迟过,还有你两个妹妹和弟弟,你以前不是很疼他们吗?”
“难道你想让他们日后因为他们母亲的事,被人排斥被人嘲笑?所谓祸不及儿女,他们从来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看在你以前疼他们的份上,能不能向皇上讨个人情,让你母亲坐几年牢便可。”
“父亲,你这样做,不是叫我打我姨母的颜脸吗?”
告袁氏谋杀梅氏的是康妃,若是替袁氏求情的是自己,她不但给了姨母巴掌,还成了晋京城的笑话!楚政的脑袋是什么构造的?正常人都不会向她开这个口。
想着,楚歆羽讥诮的笑起来,“再说了,我以什么身份去求情?虽然说生母不及养母大,可是,若不是养母杀害生母,哪需要养母?你说她对我好?没错,我以前也是这样认为的,不然你每次打骂我,我也不会毫不犹豫地跑到她身后,我是真心把她当作母亲,对她所生的弟妹也是真心爱护。”
“可是,在普灵寺那段时间,我看了《左传》的一篇文章叫《郑伯克段于鄢》,方明白到袁氏对我的好,其实就是捧杀。”
“无论我做什么事,她一味的顺从纵容,可对弟弟妹妹她却严厉约束,我越是张狂嚣张,不听管教,父亲祖母和所有人越是讨厌我,若非经历过痛彻心扉,九死一生,我还被她蒙在鼓里,死了也会对她感激涕零。”
以前,楚政从没想过袁氏对楚歆羽管教是捧杀,那时他还说过她,不要宠着她,让她无法无天了,袁氏却说因为可怜她自幼没了生母,在这个家,若自己不疼她,还有谁会疼她。
如今听楚歆羽这一说,袁氏的纵容的确有几分捧杀意味,可他这么做并非为替袁氏脱罪,而是为了他三个子女。
儿子因为他母亲的事,学院虽看在忠毅侯府的面子上没有将他退学,可同学们却开始排斥挤兑他,严重的影响他的心情,这样如何在学院里待下去?
还有两个女儿,虽有一个已有婚配,可袁氏秋后处斩,楚佳婷就要替生母守孝三年,三年什么事情都能发生,谁知道三年后,乐平侯会不会反悔,再说,收了定亲信物,却还没择吉日,未落实的事情,随时都会变挂。
“就当帮帮你的弟妹们吧。”楚政无视楚歆羽的态度,开口道:“他们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父母的错与他们无关,你帮了他们,他们不会不感激你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既然致岷回来了,这个爵位仍是他来继承,你六弟是不会跟他争的。”
楚歆羽心里说不出是失望多一些还是愤怒多一些,楚政这是威胁吗?若是她不答应,爵位就让楚致溢与楚致岷争夺?
她强自忍耐住心里所有的情绪,冷漠地盯着楚政道:“我和哥哥也是你的子女,尤其是哥哥,他就不惨吗?小小年纪遭遇这种事情,可父亲您有关心过他一句吗?你回来只关心袁氏和她所生的三个子女如何,可你曾关心我过得好不好?”
“我这里……”她右手放在左胸上,“因为袁氏,胸口至今仍留了一道疤痕,这辈子都不能祛掉,若不是表哥不放心我,派人到普灵寺保护我,这世上便没有楚歆羽这个人了。”
“父亲,你太偏心了!若你给银票我添妆,是为了让我替袁氏去求情的话,那你把银票收回去吧。”
银两她有,不在乎这两三万,她在乎的是楚政的态度。
楚政回来几天了,除了上朝,便是为袁氏和她那三个子女忙前忙后的,却从没找她和哥哥聊聊,原以为今天他找她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