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分家,高芬做主将这五十块钱都给了福生,叶大哥叶大嫂没有意见,分了家,自然不好再沾福生的光。
刘秀好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好像谢小玉从她那里偷走五十块钱一般的难受,五十块钱啊,如果没分家,就是全家的财产,这福气,就是谢小玉抢了去。
福生已经转身去后罩房,把家里那套收的很仔细的木匠工具拿出来,锯子、刨子、墨斗,高芬第一任丈夫就是木匠,村里的木匠曾经还是高芬丈夫的学徒呢。
福生要去做家具,他在古代的山里伐木搭木屋,砍竹子做竹制家具,现在有工具,更容易,古代也有这种台刨,和手里这个区别不大。
高芬看他把工具都找出来,忙问道:“你做什么去?”
福生:“打家具。”
这几天下雨,福生呆在大队部里给自己打家具,人家打趣他也不理会,只有谢小玉给他送饭,福生才放下家伙什,坐下来歇息一会。
一张床、一张吃饭的桌子、四条长板凳,剩下的椅子、矮凳、床头柜、厨房的置物架全部是福生用竹子做的,后山的毛竹林成片成片,跟队长说一声,砍几棵大毛竹不碍事。
打家具也很累人,谢小玉做了一锅焖肉饭,还没来得及给福生送饭,大柱跑过来喊她,“三婶,你快去看看,奶奶在大队部跟人吵起来了。”
村里的木匠铺子就在大队部,谢小玉忙跑去,高芬和廖婶子又在吵,廖婶子只有一个宝贝儿子,却有三个女儿,她二女婿何勇才是村里的木匠,有门手艺,日子比别家都好过。
廖婶子的小女儿因为王二赖,在附近几个村子名声不大好,送到城里大女儿女婿家,已经找了户人家,廖婶子来让二女婿打几件家具陪嫁。
廖婶子一来不要紧,看到二女婿和福生争执地上的几根毛竹,何勇才说是他砍回来的,福生也不说话,踩着毛竹,何勇才拖都拖不动,然后福生脚一抬,何勇才往后一跌,给后脑勺磕肿了。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廖婶子破口大骂,骂福生是明着抢她女婿辛苦背下山的毛竹。
“又凶又傻,连话都不会说,幸好当初没招叶福生当女婿,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就打人!”
“仗着力气大,欺负我女婿老实,我女婿是跟他那死鬼继父学过几天木匠,怎么着,把家都让给你们叶家好不好?”
谢小玉推开污蔑福生的廖婶子,检查了一下地上的五根碗口粗的毛竹,叫大柱把队长叫过来。
等队长来了,她才冲着何勇才说道:“这五根毛竹,是福生砍回来的,你偷懒,不想上山砍毛竹,欺负福生不爱说话,就说是你砍的,是也不是?”
何勇才心想,谢小玉怎么猜到的,反正福生傻,跟哑巴一样不爱说话,大队部里有几十根大大小小的毛竹,他就算拿了几根福生的毛竹,他也辩解不出来。
这山上的毛竹不要钱,但是碗口粗的背回来累,他就想占福生点便宜。
村里不知道多少人占过福生便宜,以往他都不说话,今天较起劲,恰好被他丈母娘给看到。
丈母娘不管不顾的骂福生,他这时候不能拆丈母娘的台,反正傻也不会辩解,话还不是由着他来说。
何勇才道:“你还当过老师呢,怎么这样蛮不讲理,这毛竹就是我砍了背回来,给丈母娘家做家具的。”
谢小玉冷笑,指着有争议的那几根毛竹的切口,说道:“这光滑的斜切口,是一柴刀利落砍断的,何勇才,你可别吹牛你能一刀砍断碗口粗的毛竹。”
“还有,就你那小身板,你能扛五根碗口粗的毛竹下山?别拿大伙儿当傻子!”
谢小玉试了一下地上的毛竹,她一根都扛不动,这五根毛竹的切口新鲜,应该是清晨才伐回来的,福生力气大全村都知道,除了福生,村里没谁能一下子扛动五根。
“你现在扛啊,你扛得动吗?”谢小玉把柴刀踢给何勇才,“你现在砍给大伙儿看,福生能一刀砍断毛竹,你能吗?”
福生静静的看着小玉,小玉说的就是他心里想的,只是他说不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说不出来,师傅说这是病,也是命。
但是小玉来了,小玉把他想说的话都说了,他心里的狂躁突然平静下来。
福生捡起一根毛竹,碗口粗的毛竹在他手上好像没有分量,他连挥了几下柴刀,毛竹分成几段,每一段都是一样长短,切口平平整整。
然后将柴刀扔到何勇才脚边,“你来。”
何勇才吓的往后退,他哪儿有这腕力,这么粗的毛竹,他要砍七八刀才行,“我不行的。”
“不行你说这毛竹是你砍的?”
高芬一把拎过何勇才的后脖子厮打起来,“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这木匠的手艺还是跟我那死鬼老头子学的,欺负福生不说话,抢他的东西还败坏他的名声,队长,我家福生只是不爱说话,生生被他们说成性格乖张凶残,这名声谁来赔给我们?”
江怀山想到耕牛生病那天夜里,福生不让他跟着上山,语气非常凶悍,但是福生的心是好的,就是不会表达,何勇才吃准了福生不会辩解,想顺几根福生砍的毛竹。
这种风气得遏制,而且何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