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不为恭恭敬敬的把三位贵人送出衙门,目送他们登车离开后,才心有余悸的回到后堂。
他坐了下来,想要喝口茶静静心,发现自己的双手几乎无力端起茶杯。
这时陈孝冲走了进来,满脸堆笑,说道:“恭喜大人安然度过此劫。”
邱不为颓然说道:“此事并未了结,前途未卜,又何谈安渡此劫。”
陈孝冲安慰道:“既然暗卫已经接手此事,此后的事情自然与大人无关了,大人岂不是已经安渡此劫?”
这时邱不为见左右无人,突然压低了声音,疑惑道:“难道不觉得这件事情很怪异么?”
陈孝冲问道:“县令此言何意?”
邱不为浑浊的双眼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把声音压得更低,说道:“暗卫动手拿人之后,齐王为何没有大发雷霆之怒,反而还与平乐公主、苏公子品茗闲谈?而且临走之时,看齐王的眼神,似乎对那苏公子还青睐有加。”
陈孝冲笑道:“贵人行事那会如市井之人,动则怒目相向。未能一击既中之前,即使暗地里已经相互厮杀,在表面上也会客客气气,不会撕破脸面。而且齐王只怕起了招揽之心,所以才会对苏公子青睐有加。”
“齐王要招揽苏公子?”邱不为疑惑道:“苏时让东源质库和理约司处于万劫不复的境地,齐王还会不计前嫌招揽他?”
陈孝冲笑道:“对于大人物来说,他们是要干大事的,所以东源质库和理约司于齐王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反而这个苏公子倒是难得的人才,如果齐王能将他招至麾下,齐王反而因祸得福。”
邱不为觉得陈孝冲所分析的不无道理,不停的点着头,不过最后说道:“看苏公子的神情,似乎并没有投靠齐王的意思。”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直到邱不为的心彻底安稳下来后,陈孝冲才告辞离开。
周瑾和苏时回到千秋质库时,已是傍晚。
两人刚下马车,林漠和张傲已经迎了上来。
苏时看着两人,笑道:“这几日你们辛苦了,应该回府休息,何必在这里等我。”
但林漠和张傲此时并没有喜悦之色,反而面色凝重。
苏时摸了摸鼻子,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林漠和张傲突然单膝跪地,羞愧的说道:“还请公子责罚。”
“无缘无故责罚你们做什么?还不快起来。”
然而两人一动不动,林漠似乎不敢看苏时,低着头说道:“这一次的行动出现了漏网之鱼,所以还请公子责罚。”
“漏网之鱼?谁?”
“白江川。”
苏时没有动怒,只是有些疑惑,忍不住问道:“怎么会让他跑掉?”
林漠回道:“白江川长期以来都是住在东源质库,但今日暗卫在东源质库捕拿人时,却发现白江川不在,细细审问之下,才知道白江川昨日戌时离开了东源质库,一夜未归。”
苏时皱起了眉头:“戌时离开?一夜未归?其他人呢?”
林漠道:“都已被暗卫控制。”
“这么说来,昨天晚上白江川是一个人离开的?”
“是。”林漠回道:“今日暗卫在白江川可能留连的地方都暗中察访过,皆未发现其踪影。”
白江川居然失踪了。
苏时忍不住看向周瑾,但周瑾此时也是秀眉紧锁,显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苏时想了想,神情轻松的说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又何来责罚一说,你们起来吧。”
见苏时的确没有责罚的意思,林漠和张傲这才起身,不过脸上的担忧之色并没有减退。
“还有什么事?”
林漠喃喃说道:“白江川失踪,此时仍然没有他的消息。现在他只怕已经知道东源质库被暗卫封禁一事。”
“所以你们担心他已经逃离京城?”
“如果白江川已经逃离京城,我们还不担心。”林漠说道:“我们担心的是他会铤而走险,做出一些对公子不利的事。”
苏时忍不住哑然失笑:“难道你们还害怕他刺杀我不成。我相信白江川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事来。”
这时周瑾脸上却也出现了忧色,她轻声说道:“林护院所言不无道理,正所谓狗急跳墙,现在白江川孑然一身,以他的性格,未必做不出来这等事情,所以事事还是小心一点。”
苏时听后也不再争辩,笑道:“即使白江川有害人之心,你们在我身边,我相信他也无从下手。”
林漠和张傲立即抱拳,异口同声说道:“有我等在公子左右,必尽心护佑公子安全。”
苏时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先进质库休息一下,坐了这么久的马车,我也有些累了。”
来到千秋质库书房,苏时刚坐下,周瑾就忍不住问道:“在翠云县衙,你对大皇兄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