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走廊上,回荡着轻浅的抽泣声。
也许还有什么打碎的声音。
“你别跟我说这个,”卫师冷然道,第一次发觉眼前的女人是锋利的刀,下起手来毫无顾忌,割得他生痛,“我不爱听。”
他只是心志坚定,并非铜墙铁壁,听到喜欢的女人说爱别人,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忽然就不想让着她了。
卫师道:“叶昔,你说这些话之前,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对、对不起。”叶昔迅速地擦去眼泪。
他笑得更多:“道歉倒是很快。可你为什么道歉?”
叶昔愣了愣,心道这还用问吗:“是我不应该反悔,不该对仇人的儿子有所留恋。”
“呵,那你道歉过后,就不喜欢他了?”
这是什么逻辑?
她要是能不喜欢元昱,也不至于这么煎熬。
“看吧,”卫师交换了支撑脚,整个人看上去烦躁不安,“连为什么向我说对不起,都没想明白。”
叶昔莫名其妙:“我明白,是我背叛了你。我这样子,对不起一直努力的你,对不起爸爸”
“别和我提你爸爸!”卫师忽然爆发,神色可怖,语气亦是前所未有的凶狠,“叶昔,我不打算成为你做人的道德标杆,我也不是你家中的忏悔室,更不是好心来拯救迷途羔羊的神父!你对你家人的愧疚,没有必要找我忏悔!我不代表他们!”
卫师一把挥开了她捏住的衣角,情绪急转直下,一瞬间
从眼中露出从不属于他的脆弱:“我就不能只是我吗?叶昔,在你眼里,我算什么呢?”
叶昔怔愣着,眼泪还留在眼眶里,惊异地眨了两下,收回去了。
他到底在说什么?
她和卫师少年相识,相互扶持着长大,是一起追查各自父亲的死因的伙伴,是共享秘密、睡在一条战壕里的战友。
这不是他们俩之间的共识吗?
他还能是谁?
她太迷惑了,但她能感觉到自己伤害了他:“阿师,我向你坦白,是没有脸再瞒着你,并非”
“算了!”卫师截断了她。话都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还是不能理解。
他同她说的是喜欢,她却压根没往那个方向想过一丝一毫。
真是一腔柔情付了块硬石头。
卫师越想越怒,愈发觉得此番对话太过愚蠢。
他转身就走,甩下一句:“你要爱谁便爱谁,我不想知道!”
叶昔愣在当地,依然没懂,像被道不明的愧疚扇了一巴掌。
/
几日后。
元昱的情况比想象中好,贯穿伤只是看起来可怕,却好运地避开了要害。
即使如此,手术依然凶险。
手术过后医生说,比起贯穿伤,更需要担心的是脑震荡。
总结成一句话,就是要看他什么时候醒来。
叶昔独自回到病房,很不优雅地将沙发往前推,推到几乎贴着他的床,才精疲力尽地缓缓坐下。
“阿昱,你都睡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醒来呀?”
她趴在床边,伸出一只
手指,小心地避开他脸上的氧气管,戳了戳他眼下的皮肤。
触感怪好的。
若是元昱醒着,他绝不会允许她这么做;若是他睡着,她要是动手,这个浅眠的人也会立即醒来,将她的手反捉住,施以惩戒。
所以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
沿着他的眼睑滑到眼尾,顺着鬓角到耳朵。元昱的皮肤很薄,很凉,可以看到冷白皮下的毛细血管;耳朵上的情况更明显,而他的耳根很厚、很软。
叶昔弯了弯嘴角。
“以前都没有机会这样认真看你,”她翻动手指,调皮地去拉他柔软的耳垂,“现在看来,你好看的地方还是蛮多的嘛。”
倦意上涌,叶昔打了个呵欠。
元昱的手术从天明持续到天黑。
她便守着。
几日,又几夜。
这些天,她几乎没有睡过整觉。见了飞刀的名医,应付了上门的警察,处理了西岸的公务,还跟岑宁一起审了媒体矩阵的几篇通稿。
元昱延期归国的事情已成定局,她们要找一个理由。
还能是什么理由呢?
自古以来,八卦版最好用也最为普罗大众接受的理由:一个男人的崩坏,终究要归因于红颜祸水。
无非是三者插足、婚变成真、河东狮吼、为情买醉。
“可我们去哪儿找这个第三者?”那时,岑宁有些为难。
“哪个女明星最擅长八卦版的热度?”叶昔反问。
岑宁说了两个。
“挑一下她们的相似之处,只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