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下。”
元承和轻易地将蒋韵儿捞回来,冷冰冰的眼神能杀人,不过却是对着谢旸,“你走。”
谢旸瞪视着她的父亲:“凭什么?她才是外人。”
元承和看着她那张与谢清月有七分相似的脸,往昔的记忆一幕幕涌现。他冷声道:“凭我还在这里。谢旸,在你想清楚如何向你母亲道歉之前,再也不要踏入元家的大门。”
“承和”蒋韵儿不可思议地看向元承和。
“滚吧。”
“谁t稀罕!”谢旸转身就走。
可她突然回转,抓起桌上的餐杯,砸向蒋韵儿。
叶昔下意识欺身为韵儿遮挡。
元昱猛然起身,后发先至,将谢旸砸来的杯子打落。
“哐当”一声,带着余响,碎的不单是杯子。
谢旸的胸口剧烈起伏,看看父亲,看看哥哥,凄声笑道:“好,很好,你们就接着装‘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吧,我不陪你们过家家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幼稚。”元昱又一次低声骂谢旸,“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可谢旸终究是他亲妹,他转过脸对叶昔匆匆道:“我去看看她。你”
“你快去。”叶昔推了他一把,知他放心不下。
元昱深深看她一眼,快步追谢旸而去。
叶昔目送元昱离开,心情复杂。
刚才若不是他出手,谢旸的杯子就恰巧砸在她头上。她起身保护韵儿是本能,没想到元昱对她也能做到。
可在谢旸看来,怕
是会大大地伤心。
“坐,”元承和安抚着蒋韵儿坐下,又特地提了句,“叶昔你也坐。”
叶昔在韵儿身边坐下,看韵儿哭泣,看元承和低声一句句地哄——
“她说的我都不信。”
“韵儿这么好,就算有过几个男朋友也是他们的福气。”
“说起来还是我配不上你,你愿意花心思来我身边,我很高兴”
“只哭一会儿,好吗?”
蒋韵儿哭得更凶了。
叶昔忽然觉得,想要韵儿放弃元承和,成了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
元承和哄好了韵儿,等了一等不见元昱回来,便宣布了韵儿的新身份。
年后,蒋韵儿将以顾问的身份空降港务和仓储业务,打着学习的旗号,实质上主持工作。
他还贴心地让总助戴学海在总公司熟悉业务的中层里帮韵儿挑一个人当助理,同时向王乾那边和他本人汇报工作。
其实也就是给韵儿找一个枪手。
万事皆安排得仔细。
元昐的脸色不好,元承和结束了安排,唤元昐去书房谈事儿。
餐桌上,便只剩下叶昔和蒋韵儿。
元承和刚走,蒋韵儿立刻恢复了消沉的模样。
刚才韵儿一直没吃东西,这会儿竟然一把取过桌上已经凉掉的红豆沙,使劲儿往嘴里塞。
叶昔看着她填鸭大于品尝,连着泪水一起往下吞,忍不住也难过起来。
她的韵儿今天确实受了委屈。
韵儿是个恋爱脑,但只是期待爱情,并非喜欢乱来。
远没到那个程
度。
她可以作证。
叶昔想起第一次和韵儿见面的事情来。
是在学校的天台上。
那时她家中大变,寄人篱下,又是第一次过集体生活,在学校非常不适应。
即便如此,她也宁愿留在学校不回去。
韵儿忽然来了。
那日她照例坐在天台的栏杆上,面朝夕阳,脚下悬空。
腿晃呀晃,危险,但痛快。
“你是怎么爬上去的?”
这是韵儿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一双晶晶亮的大眼睛,提着一碗红豆沙。
她指点韵儿沿着通风口攀住水管,再翻过雨棚走过来。
韵儿在第一步就跌下去了,糖水撒了一地。
“好疼啊,”蒋韵儿大哭出声,大眼睛啜着泪花,像极了动画片里把眼睛哭成荷包蛋的卡通娃娃,“比失恋还疼。”
她觉得好笑,从栏杆上跳了回来,把韵儿扶了起来。
自那以后,韵儿便时常到天台来找她,有时候提一碗银耳羹,有时候带两串烤肠,在她身侧边吃,还能边说个不停。
她嫌韵儿聒噪,韵儿却坚持要来,然后某一天提来了林靓,带来了快乐的中学生活。
她后来问韵儿看上了她哪里。
韵儿眨巴着那双比小鹿更天真的眼睛:“你好孤独。”
可韵儿又说,“我很羡慕”。
奇怪的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