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心里咯噔一下。
这人跟我有仇?
看对方的模样,完全是陌生人,但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略微一想就明白了。
这个人应该是那些打手的家属,心里记恨着他呢!
弄不好对方会趁这个机会下死手。
一边用眼睛的余光盯着那个人,一边朝申永辉喝道:“你是南窑村村长吧?作为干部,你不压着事,还带着人挑事,你想坐牢吗?”
申永辉冷着脸说,“明明是你们欺人太甚,别往我身上泼脏水!”
陈飞冷笑,“是不是泼脏水你心里有数,你别说你不知道你们村很多人存心报复,一旦打死人,第一个坐牢的就是你,丁顺的头七还没过呢!”
丁顺就是南窑村主任。
枪毙之后是允许拉回来埋葬的,确实刚埋下去没几天。
申永辉脸色一变。
这里面的事,他当然知道。
但是他觉得,这次是因为浇地引发的冲突,跟上次的事无关。
多少有点自欺欺人。
“我坐牢你们也别想好过,作为一村之长,我必须为南窑的老百姓当家做主!”
都到这地步了,申永辉当然不能退缩。
他就不信了,这么多人,上面能全抓了?
法不责众!
到时候大不了双方各打五十大板。
他完全不带怕的。
而在南窑人里面,有一群人叫的特别凶。
“村长,跟他们废话干啥,干就完了!”
“打吧,西岭村欺负咱们不是一天两天了!”
西岭村当然不认,当即大声反驳。
“胡说八道!”
“明明是你们欺负人!”
不知是谁先动的手,双方轰的一声就冲到一起,直接就开干了。
一时间,乒乓之声不绝。
叫喊声,怒骂声,镢头耙子的撞击声,惨叫声,交织成片。
“砰!”
一个男人抡圆了铁锹拍在一人头上,登时倒地不起,血流如注。
男人刚刚发出狞笑,背后一把锄头砸在背后,一头栽倒。
宋红军和申永辉眼皮狂跳。
他们想过打起来会很严重,但没想到会这么狠,眼睛都红了,简直就跟杀父仇人一般。
从当初第一次打群架到最近几次冲突,双方都成仇人了,全都下死手,根本不计后果。
很显然,他们低估了事态的严重性。
犹豫几秒。
宋红军怒吼一声。
“申永辉,你们那边人先动手,你要负全责!”
都是村干部,去乡里开会都见过,自然是认识的。
但这种情况下,管你认识不认识,都必须往对方身上推。
眼看着要打死人了,这么大锅谁敢背?
申永辉愣了一下,随即怒骂,“放你娘的出溜拐弯狗臭屁,明明是你们的人先动手!”
上千人聚在一起,根本分不清是谁先动的手。
申永辉自然不会承认。
宋红军脸色难看,“照我说,今天非死人不可,到时候要么你吃枪子,要么我吃枪子,要么咱俩一起吃枪子!”
申永辉脸色更难看,“这都怪你,也不管管你们村的人!”
宋红军呸他一脸,“你咋不管恁村嘞?”
说归说,两人也知道要坏事,急忙大声吆喝,想阻止人群,但却为时已晚。
到这份上,别说是村干部,谁来了都不好使。
你一镢头,我一锄头,都杀红眼了。
到这种地步,谁都拦不住。
陈飞也在努力,但是叫了几声,完全没有用,根本挡不住。
就在双方刚刚爆发冲突,陈三凤和陈四凤已经跑回村里,骑上自行车,一路猛蹬。
到了派出所,啪啪啪一说,肖兵大惊失色。
“怎么会这样?”
“可不是嘛,他们南窑就是欺负人!”
陈四凤愤愤不平。
肖兵一边拿装备,一边急急忙忙往外走,“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必须尽快阻止他们,不然打死了人,双方谁都落不了好!”
到了外面,肖兵大声吆喝,“所有人听着,有紧急情况,所有人集合,带上家伙去西岭!”
派出所所有人迅速行动起来,跨上警用三轮车,带上配枪,准备出发。
肖兵则朝两姐妹说道:“陈四凤,一会你引路!三凤,你赶快去乡长办公室,把情况告诉他,让他决断!”
他和陈飞想一块去了。
这么多人械斗,根本不是派出所十来个人能控制的,必须请求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