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兰地包天的厚嘴唇上下一碰,大言不惭道:“昨天都说了,你们动墙会影响我家房子,所以不能动!”
陈全手里夹着烟,低声叫了一声,“孩他妈……”
“你闭嘴!昨天晚上的账还没有跟你算呢!”
贾兰一声吆喝,陈全就乖乖的闭嘴了,朝陈飞送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就闷着头抽起了烟。
老陈笑呵呵的凑上前,“贾兰嫂子,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没必要这么较真是吧?”
贾兰翻了个白眼,鼻孔朝天道:“别跟我套近乎,没用!你们挣陈飞的钱,当然替他说话!”
老陈被呛的老脸一红,低声嘀咕了一句,“你这也太胡搅蛮缠了!”
贾兰把头巾抹了,掐在腰里,斜眼看着他。
“你说啥?”
看见贾兰开启了骂街模式,老陈立马就怂了。
“没、没说啥!”
“软蛋!”
贾兰蔑视他一眼,她都准备好大战四方了,结果就这?
陈全和老陈都吃瘪了,其他人都不敢说话了。
和这种泼妇骂街,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因为她什么都敢骂,反而是男人们有各种顾虑,根本不是对手。
此时,陈飞不得不出来说话了。
“二婶,你说动墙会影响你家房子,但是现在我动的是前面,你家前面也没房子啊!”
贾兰家是三间上房,两间厦子。
和陈飞家相邻这面,恰好是空着的。
不说是没影响,可以说是完全碍不着。
贾兰瞠目结舌,张大了嘴,大龅牙突突着,好一会儿没说出话。
主要是想不到词,不知怎么反驳。
好一会儿才强词夺理道:“你家迟早要盖上房,还不是得动?”
陈飞笑里藏针:“到时候再说呗,现在不碍事不是吗?”
贾兰还想争辩两句,被陈香拉住了。
“娘,别说了,让人笑话。”
贾兰咂咂嘴,最终哼了一声,“行,我先不说,看你们上房怎么盖!”
“到时候再说吧,二叔,有没有兴趣过来帮忙?我给你一天三块,晌午管饭,一天一包烟,你看咋样?”
听到这话,贾兰的眼睛亮了一下。
这个待遇都赶上老马了。
要知道,老马可是真正会手艺的,正儿八经的泥瓦匠,拿的是领工的钱!
陈全直接就和老马一样了!
“咳咳咳……”
陈全被烟呛到了,知道陈飞给他面子。
可想到自家女人刚才还在吵,哪有脸去拿这个钱?
“我没空,不干!”
陈全起身朝自家走去,气得贾兰在后面骂。
“你个死老东西,甩脸给谁看呢?你给我说清楚!”
追着陈全回了家,然后就是一阵鸡飞狗跳。
没人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但是可以想象,陈全绝对不好过。
暂时搞定了贾兰,终于可以正常施工了。
东西两面和临街的院墙都要扒了重盖,大伙很快热火朝天的干起来。
陈飞见大局已定,和柳叶儿交代了几句,就带上月饼白糖,骑上自行车离开了西岭,去往二姐家。
官庄是个大村子,据说有七八千人,比温泉乡还要大不少。
加上前世,陈飞几十年没见过二姐了。
只隐约记得,二姐陈二凤的女婿叫崔石磙,名字很好记,所以他才有印象。
当时他们家给了二十块钱彩礼,但是陈飞家穷,没钱给陈二凤置办嫁妆,就把崔石磙家拿来的又重新拿回去。
石磙娘本来就觉得,二凤是小山村出来的,配不上他儿子,加上没有嫁妆,就一直嫌弃陈二凤。
不知道二姐现在过的怎样?
想到这里,陈飞不由加快了速度。
由于很多年没去,印象非常模糊,路都忘记了,沿途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二姐家。
大门紧闭,陈飞敲了几下门都没有回应。
本以为二姐不在家,但是陈飞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居然听到隐隐约约的哭泣声,顿时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来前世一些事情。
前世,二姐生了两个女儿。
而她的婆婆马氏却是个极度重男轻女的恶婆婆,每天对陈二凤恶语相向。
说她是不会下蛋的鸡,占着茅厕不拉屎,等等。
反正是各种难听的话都说。
平心而论,崔石磙对陈二凤还是不错的。
但是架不住他有一个是非不分的娘,还有一个喜欢添油加醋的妹妹。
自古以来姑嫂关系,婆媳关系都是最难处理的,男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