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福宁遇到刺杀了。
她本来也没睡多沉,才迷迷糊糊有点困意,忽然就觉得耳边一寒。
紧接着就是刀剑撞在一起的舞动声,她整个人被拉了起来,砰的撞进熟悉的怀抱。
一抬头,是容毓精致的下颚。
回头望去,栾亭和任旋竟打起来了。
栾亭手中那柄长刀寒光凛凛,他似乎满是怒意,气冲冲朝任旋头上砍。
容毓一根银针飞去。
任旋手中横出的刀没能收住力,竟给栾亭开了喉。
温血溅到他脸上的时候,整个人呆若木鸡,随后便是惊恐的叫声。
苑福宁:“闭嘴!”
容毓朝任旋使了个眼色。
任旋心里害怕,他怕的不行,这是第一个死在他倒下的人,还是他曾经最畏惧的人!
他颤抖着跪在苑福宁面前,几次张嘴才说出话来。
”大人,大人..“
苑福宁:“怎么回事?”
任旋:“大人,他要趁夜行刺你,小人没睡着,听着了,我阻止他他不听,我...”
苑福宁看向容毓,
容毓解释道,“我确实睡着了,被他们两人打架的声音吵起来的。”
“那个栾亭直奔你的房间而来,我顾不上跟他对招,只能先来救下你。”
苑福宁从他怀中挣脱,走向栾亭的尸身,他仰面倒下,双目无神的看向天花板,愣愣的。
“他是梁道润的人。”
“梁家什么意思?”
轻飘飘两句话,压得任旋不敢抬头。
苑福宁:“任旋?”
任旋一抖,转向她,依旧不敢抬头,
“大人,小人才进都指挥使司不久,实在是不知。”
他的袖袍被栾亭割断半数,小臂上满是新新旧旧的伤痕。
苑福宁闭上眼眸。
许久,她道:“将他尸身整理好,明日带回扶州。”
她看向容毓和任旋,“你们二人,明天回去之后,各自交一份说明上来,孰是孰非,叫府衙定夺。”
叫府衙定夺,就等于这件事结了局。
容毓乖乖的弯下腰,“是,大人。”
梁府——
梁道润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日不曾出来。
桌上摆了两幅字画。
一个落款是不尽言,另一个是他刚刚临摹写好的。
他站在桌前久久看着。
他甚至不需要怎么改变用笔力度和手法,就能和不尽言写得有**成相似。
梁道润拄在桌上。
随手翻开画册,一页又一页,字迹从稚嫩变向越发成熟,最后和不尽言完全一致。
这是苑福宁在书院里的手稿,被他一一收起来了。
听说容毓那家伙走之前和福宁定了亲。
可惜啊,又是一个有去无回。
门外:“大爷。”
梁道润:“人死了?”
门外犹豫了半晌,“栾亭死了。”
梁道润握着画册的手一紧,看向门口,“进来说话。”
推进来的人是他的亲信,面上有许多惊慌,匆匆行了礼便道,“栾亭刺杀苑大人未果,当场死亡了。”
梁道润:“福宁如何?”
亲信摇头,“苑大人无碍,现在消息已经递到了知府衙门,温指挥使和魏巡抚共同受
理,请大人立马过去一趟。”
梁道润头也没回朝外走,一个不注意膝盖狠狠撞在檀木桌椅上。
笔架上没挂牢的狼毫应声而落,墨花了不尽言的字。
路上,梁道润才细细的听亲信说了原委。
竟是那个矮胖的东西背叛了他!
他怒气冲冲一路闯进府衙,在临近门的前一刻,换上一副担心样子。
进门便跪下了。
“大人,下官该死。”
温成均和魏成檐相对而坐,中间跪着容毓和任旋,旁边躺着断气的栾亭。
苑福宁站在最前面,肩膀越发瘦削,攥着拳。
她回过头看向他,目光里都是不可置信,“梁大人,你我有什么恩怨大可直接说出来,为什么要杀我?”
她像一只惊恐的小鹿,眼睛里蓄出些晶莹的泪珠子。
梁道润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就连当时苑晗死了,她都不曾这样无助过。
梁道润扫过地下,连忙道,“你我自然无仇,我怎么会对你下手?这其中必有蹊跷啊!”
温成均翘了个二郎腿,“好在本官还没走,这扶州的案子都剪不断理还乱啊。”
他摇了摇头。
蒙宠谄媚的朝他笑了笑,眼睛一瞪看向梁道润,
“你是都指挥使司的人,按理不该我们来审,但今时不同往日,你竟然敢朝我府衙的人下手!”
梁道润:“大人!空口无凭!”
容毓跪在他身前,弯下腰,“几位大人,小人方才并不是胡说的,这位任旋兄弟能为我佐证。”
任旋也在他
身边。
跟随着一起跪了下去。
任旋声音发抖,“从扶州出来,栾亭就一直在苑大人身边打转,我亲眼看见的,他腰上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