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很难受……”
林向阳从衣帽间找了最薄最软的睡衣,帮纪玉霖换好又见他没什么精神了。
医生让你多休息,这个时候能多睡觉保持体力是好的,就怕你不能睡干熬着更耗心神。
林向阳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膜在纪玉霖耳旁飘忽,他动了动才用水滋润过的嘴唇,话未出口就被眼前的黑暗魇住,沉沉地坠进深渊。
黄天天把已经充好电的手机立在桌面,林向阳和他商量∶“晚上我得回家一趟,你先守霖霖,明早我尽快过来。”
黄天天点头,他送林向阳出门,打算今晚在客厅的沙发盖张毯子对付一宿。
临睡前黄天天去房里看了纪玉霖一遍,立在桌面的手机震亮,来电是裴忍。
他犹豫着该不该接,可纪玉霖这次铁了心不让任何人知情,权衡一番,黄天天的心偏向纪玉霖,不管手机亮了几次全当做没看见。
手机终于暗了,另外一边的裴忍却燥火燎原。
赵嘉诀吓了一跳,说“忍哥,你不是快好了嘛,这两天车轮战还不够让你冷静下来啊”
裴忍皱眉,喜怒不定的脸色让他看起来阴沉邪气,盖过平时端正又散漫气场。
“你知道什么。”裴忍又再次尝试联系。
赵嘉诀不理解就为这
不是小情侣天天抱着电话联系干嘛,虽然裴忍没有天天和纪玉霖联系。
裴忍声音低冷∶”
赵嘉诀滚了,他和裴忍同学几年,平时嘴贫习惯了,但这种时候一般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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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玉霖一觉睡不安稳,身体像放在炭炉火上反复蒸烤。
桌上有林向阳离开前放的水壶,他浑身哆嗦地爬起来倒了杯水,胳膊无力地拿起挂在床头的干净毛巾把脖子和脸上的汗慢慢擦干。
第一波发/情期的热潮退下,纪玉霖勉强缓回一口气。他不知道余下还有几次热潮,草草整理了一下身体保持精力。
黄天天听到屋内动静,忙把纪玉霖扶到客厅,从冰箱里拿出牛奶面包。
纪玉霖囫囵吞下几口,又喝了些温热的粥,尽量补充流失的体能和水份。
黄天天看着他感觉怎么样。
纪玉霖脸色发白,唇角牵出浅浅的弧度∶“动一下就觉得全身的力气耗光了……”
黄天天赶紧把他重新扶进房,纪玉霖拿起手机,上面显示裴忍三个小时前发来的短信。
【怎么不接我电话。】在练琴没拿手机霖霖。【看到短信回我。】
纪玉霖握着手机出神,强忍着不适与向裴忍寻求关怀的冲动,回了一句∶【期末考忙,练琴太累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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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作冷淡的态度让本就消耗了大量体力和精力的纪玉霖更加疲惫。
他放任自己像块棉花一样倒在床上,意识才恢复了短暂的清醒,此刻又再次变得浑噩消沉,背后似乎有只手用力地拽着他拖进黑暗。
纪玉霖在睡前还记得将手机关机,祈祷第二次情热来得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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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纪玉霖的身体处在一片热潮中,他备受煎熬地睁眼。
发情/期的omega腮边湿润,眼下流满泪水,发鬟和枕巾湿了大半。
巨大的孤独和难过挤压着纪玉霖的心脏,他抬起双手没什么力气地捂脸,指缝间溢出许多剔透晶莹的水珠。
纪玉霖不想哭,进入发/情期的他没办法控制身体和心理上带来的变化。
他哽咽一阵,直起的身子再次躺了回去。
他希望对方是他的alpha。
他满脑子神智迷乱的想了很多,思路断断续续的,如同碎片。
他想要alpha陪伴自己,希望那个人是裴忍,可裴忍从来就不是那个人。
他和裴忍一起长大,裴忍对他有诸多照顾与关怀,纵然如此,都没能如愿的顺其自然的走到一起,发展成更亲密的,对彼此是唯一而不可分割的关系。
纪玉霖喉咙发出难受的呜咽,昏迷之际隐约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湿润的眼睛再次溢出泪水,眼泪像开了闸。他无法掌控脱力虚弱的身体,心绪的敏/感度不断放大,一些小情绪轻而易举地扩大了他负面阴郁的状态。
林向阳和黄天天听到动静就往房间跑,水杯落在地板,水溅了一地。
林向阳“哎呀”一声,立刻和黄天天合力,将瘫软在床下的纪玉霖扶到床上躺好。
两人七手八脚的,先用酒精给他擦拭皮肤降温,又跑去准备温水给纪玉霖喂药。
林向阳和黄天天经历过发/情期,经验比纪玉霖丰富,虽然着急,好在没有慌乱到不知道干什么。
他们一个人照顾纪玉霖,一个人去拿营养补充剂给已经虚脱的纪玉霖补充。
林向阳忽然问“天天,你在房间闻到其他味道吗”
黄天天摇头,同时对林向阳表露了他的疑惑∶“好奇怪,为什么闻不到霖霖的信息素。”
两人在床头左右轮流守着纪玉霖,热了就用酒精给他反复擦拭降温,频繁给他喂水,观察他的状态。
纪玉霖又一次昏迷半小时后逐渐恢复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