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纪玉霖软着身体躺在床上没动。
温暖干燥的秋色晨光落在木质地板,房内静悄悄的,不难听出他的呼吸有些重。
纪玉霖直觉自己应该起了些烧热,他伸手轻轻地贴在腺体边缘一碰,没有检查出其他异常的迹象。
于是纪玉霖放任自己躺着不动,直到门外响起催促的声音。
裴忍声音低沉:“霖霖。”
纪玉霖勤勉好学,周末从不懈怠,通常上午九点开始练琴。
今天时间已过,别说练琴,连房内半点动静都没听到。
裴忍心一紧,没等里面回应,不假思索地找了备用钥匙把门扭开。
纪玉霖支着没几分力气的手准备坐起,看见闯进房门的alpha,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软倒。
裴忍接住了他。
裴忍把纪玉霖接到怀里马上察觉到他的异常。
“霖霖,”裴忍反复摸着纪玉霖发软发热的手臂,英挺的眉宇抵在纪玉霖额头探温,语气低沉严肃。
“你在发烧。”裴忍扶着纪玉霖重新躺好,“我去叫医生。”
纪玉霖一把攥住裴忍的手:“低烧,我感觉没什么要紧。”
他有些别扭地偏过脸:“腺体也没有异常。”
裴忍握着纪玉霖的一只手没松开:“我知道,但医生该看还是要看。”
他感到无奈:“自己都察觉发烧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纪玉霖盯着自己的手。
“好吧……”
纪玉霖口干燥热,等裴忍出房后,他展开刚才被裴忍包裹的手心,上面布满一层潮湿的汗。
他抬起手遮在因烧热而晕出薄红的眼尾,紧抿的唇微微启开,溢出几不可闻的叹息。
被暗恋的人如此关心照顾,要他一而再再而三回避,真是一件考验意志力的难事。
冷杉香似乎还萦绕鼻间,裴忍连他自己急紧张了释放信息素都没察觉。
纪玉霖轻叹,半眯的眉眼难以遏制的弯了起来。
直到视线逐渐模糊,脑袋却走马观花似的掠过许多裴忍和他相处的画,纪玉霖有些认命的意思。
等他调理好身体搬出去以后再避开吧,过不久裴忍应该很少把重心放在学校的事情上,而他的学业还有两年。
到那时候他们分开再合理不过。
至于现在……
纪玉霖紧了紧汗湿的手心,暂时顺其自然一段时间吧。
他承认还眷恋裴忍的好,那份悸动的感情没有因为自己刻意回避而削减。
裴忍领医生进门,纪玉霖平复鼓噪的心跳,掀动濡湿的眼睫和他对视。
裴忍诧异:“脸上怎么那么多汗。”
说着拿起毛巾先替纪玉霖擦干脸颊和脖颈,才把位置让给医生检查。
纪玉霖让医生检查的过程一直没避开裴忍的视线,裴忍以手代替毛巾在他额边摩挲:“你的脸越来越红。”
裴忍转向医生:“能不能让他赶快退烧。”
医生给纪玉霖量完体温,低烧范围,目前除了出汗没有其余不适。
医生不建议在这种情况给纪玉霖输液,当场开药,又建议裴忍可以为纪玉霖先进行物理降温。
送走医生,裴忍拎了药箱上楼,找出一瓶酒精。
纪玉霖缩了缩脖子,半张脸埋在被子底下,沙哑的声音闷闷传出。
“我自己擦。”
裴忍挑眉:“够不到的地方你也擦不着,剩下的让我来伺候你难道不舒服?”
他看纪玉霖闷着一张泛红的脸,啧一声:“别扭捏,再烧下去脑子还要不要。”
纪玉霖慢吞吞把手从被窝伸出递给裴忍,裴忍握住他的手腕,用酒精棉沾取酒精擦拭。
房间蔓延着无声的沉默,直到裴忍把纪玉霖的脸跟手脚都擦了一轮,顺势在他细长的手指一捏:“你这双手天生就是弹棉花的。”
纪玉霖手指软,指腹长有一些薄茧,摸起来比棉花还柔软。
不像裴忍的手,是一双具有力量的手。
纪玉霖把手从裴忍掌心抽出,擦拭过酒精的肌肤激起一片凉意。
他整个人蚕蛹那样往被子里藏,剩下一双眼睛幽幽湿湿地看着裴忍、
“我想睡觉了。”
裴忍把药箱收拾好:“今天早点睡觉,如果这两天起来还发烧,直接请假在家里休养。”
纪玉霖默默背过身,半个后脑勺对着裴忍。
“我会起来的,不想请假。”
有点赌气的成分,怪可爱的。
裴忍不确定,还想再听一遍,纪玉霖这次却闭口不提。
裴忍无声微笑,掩唇清了清嗓子。
“我去热点水,吃完药再睡。”
裴忍出门前特意回头,他对纪玉霖没转过来的后脑勺无声一笑,任劳任怨地转去客厅。
第二天纪玉霖烧热退了,鼻子堵塞,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
他双手捂着嗓子皱眉,裴忍坐在一旁倒水,监督纪玉霖喝完。
“嗓子疼吗。”
纪玉霖摇摇头表示不疼。
他下床时两脚一软,裴忍手疾眼快地揽住他。
裴忍皱眉:“你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