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东门口,一个戴着斗笠的青年正抬着头望着城门,身后是一个老仆人,手上正拽着一头毛皮锃亮的毛驴。
毛驴见自家主人停住了,立刻昂昂叫了两声,就想着继续拖着老仆往前走,拖了两下没拖动,脾气也是异常的火爆,硬是向前顶了过去。
青年斗笠下的眉头直接皱了起来,稍显不悦的抚摸了一下想往前顶的毛驴。
一股焦毛味突然散发了出来。
毛驴微微吃痛,赶紧抖了抖自己的脖子,昂昂两声叫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却是亲热的往青年靠去,仿佛在拍马屁一般。
老仆擦了擦脸上的汗,刚刚和这头倔驴做拔河比赛,也是累的够呛。
“洪少,我们到了。”老仆恭敬的说道。
洪少点了点头,问道:“老林,你说咱们这头驴在这里能卖多少钱?”
老林很是兴奋的说道:“洪少终于打算要卖了?我已经忍了它好久了,不过要卖的话,起码五十两吧?看这毛皮,锃亮锃亮,做阿胶肯定很棒,还有看看这蹄子,贼健壮,俗话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红烧,味道肯定好极了,怎么样都能卖这么个价钱吧?不过再低可就不能卖了,这家伙天天吃那么多,要亏本的。”
毛驴瞬间不乐意了,对着老林昂昂直叫,打起了鼻响,脚下的蹄子也开始不老实了。
洪少低语道:“逗你玩的!”
谁知毛驴仍是没有停下动作,还想着继续顶上去,吓得老林绕起了圈圈。
望着这烦人的一幕,洪少的眉头再次皱起,对准毛驴的屁股就是狠狠的一巴掌,然后迷茫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
一股焦毛味再次浮现了出来,只是这次的味道格外的重。
毛驴被这么拍了一下,瞬间跳了起来,疼的昂昂直叫。
屁股上一个漆黑的手掌印,正在不停的冒着烟,毛驴赶紧蹲在了地上,将屁股拖了两下,才将这烟弄没。
洪少抬头又看了一眼这个城门,脸上的表情瞬间冷峻了起来,最后凝滞住了,好像是回忆起了一些不愉快的记忆,随后淡淡的说了一句,“走了。”
老林牵着不情愿的毛驴跟在了洪少的身后。
只是奇怪的是,这毛驴屁股上烧焦的毛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的恢复,没过一会就又变成锃亮了。
一老一少外加一头倔驴,一个稀松平常的组合缓缓的走在长安城的大街上,最后消失在人群中。
......
“走吧。”吕安对着身后几人说道。
林苍月咧嘴一笑,“去会会那个小娘们。”
宇文川随即在前面带起了路。
盛世之中,有几样东西是永远都不会少的,酒水美色,而真正排在第一的是赌。
长安城中除了各种大小赌场之外,还有一个地方是赌徒最喜欢去的地方,不仅可以赌,还能看到各种刺激的打斗,当然如果你钱够多,甚至可以在里面为所欲为。
不在这里撒点钱,都不好意思自称是长安城中的纨绔子弟。
这个地方就是长安城中位置最偏僻,也是最热闹的地方,校武场。
不管什么时候,这里从早到晚都是人满为患,因为它永不关门。
校武场从建成至今,已有几百年,原本是剑章营比武操练的地方,之后剑章营日益壮大,这校武场就显得有点小了,容纳不下这么多人。
之后这校武场就被荒废了一段时间。
后来被有心之人挖掘,将这个校武场改造了一下,重新开门,而且从开门至今从来没有关过门。
不过让其名声大噪的是里面死的人和妖兽,每天不下百人,凡是上台之人,生死无论,自此这里也成为了解决恩怨最好的地方。
如今执掌这里的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一个彻彻底底游手好闲只知玩乐的亲王,对于这种玩乐极为喜欢,一步一步将校武场打造成了各种达官贵人的玩乐场所。
吕安一行人来到了这个充满血腥味的地方,都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你确定是这里?”李请看着宇文川说道。
宇文川点了点头,“校武场在长安城内可就这么一个,这怎么可能会弄错。”
李清嫌弃的点了点头,“想不到这个长孙云,如花似玉娇滴滴的样子,口味竟然这么重!”
林苍月催促这几人赶紧进去,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了有种急不可耐的感觉。
其实对于林苍月来说,这个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
谈不上喜欢,但是却很熟悉。
林苍月从小生活的地方可就是充满这种味道的地方。
从小就被扔在兽域内独自一人长大,靠着手里的一杆矛,在各种猛兽的夹缝中生存,没人教他应该如何生存,全部靠着他自己摸索。
如果要总结的话,其实就一个词,如何吃。
茹毛饮血。
在那个地方,活着就是最大的奢望,从第一只野兔,到最后的黑豹,被他吃了个遍。
所以对于在充满血腥,充满腐臭味的兽域内生存了这么长时间的林苍月来说,面前的这股淡淡的血腥味就像是水中的鱼闻到了饵食的味道一样,兴奋但又感到了一丝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