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仓外,太仓令郁闷的走了出来。
藏冰容易取冰难,每年上元节的时候时候司农寺取冰后,都会存放在这个冰窖里毫无纰漏,只是没想到今年刚一开仓机关里的内轴就断了。
而护陵石的机关复杂千变,修理起来绝非一朝一夕,眼看这几天天气渐渐暖和,一旦错过今天的节点,这窖藏可如何是好。
司农寺的干事眉头紧锁,可目前也只能重新安排工人将这些冰砖搬出去。
“怎么回事,为何这石壁没开?”
太仓令是一个模样稚嫩的年轻人,因为轴承断裂本就郁闷不已,如今还听到杂役质问,更是怒从心生。
“我叫你搬出去就搬出去,你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我看你这贱骨头是太久没挨打,皮又痒痒了是吧。”
正愁无处撒火的太仓令立马抽出腰上的鞭子:“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这寺卿一抽出鞭子,杂役们都是吓了一跳,瞧他们的反应,看来平日里是不少受过这份苦。
一旁的李跃哪见过官场的黑暗,瞧见这人使出鞭子,也是急忙去拉身旁那个跳出来的刺头。
只是这个刺头不为所动,当鞭子抽过去的时候,并没有和之前的奴才一样躲避和求饶,反倒是怒视起来。
这寺卿哪里能想到这个刺头会格外扎手,就在他冷笑着以为鞭子会毫不留情抽在这奴才身上的时候,没想到这人竟是轻易接住了这一击,和自己对持起来。
“你想干嘛?睁大狗眼看清楚我是谁!”
毕竟只是个年轻人,李跃一吼直接唬住了他。
“少……少卿,您怎么来这里了,还穿着下人的衣服。”
世人大都欺善怕恶,若没真把带刺的棍棒或者沾血的刀口放到他们眼前,他们是绝不会知道这个世道的残酷。
官家的人自从穿上这件衣服,便感觉高人一等,手里的鞭子便要打在这些软绵绵的肉体上,没见着皮开肉绽或是那些鲜红的眼色,心里就好像少了什么一样。
李跃虽同为在九寺职述职,却最厌弃这种官僚压榨之风,如今见这年轻人对于这种事也是信手拈来,更加没有好脾气对待:“为何门没打开。”
太仓令见上司煞气十足,便有些哆嗦的回答道:“里...里面的机关坏了,我没办法打开它了。”
“我们没办法进去了?”沈烨上前问道。
“没有,没有办法了,只能等工部的干事来修理。”
“多久?”李跃又问道。
“需要些时间,这个机关可不简单。
沈烨听太仓令这么说心里便是一紧,手里的皮鞭也是松开。
曼陀罗多在长安待上一刻,长安百姓就多危险一分,护陵石的机关便坏了,那之前得到的线索也就断了,发生的这一切都绝非偶然,恐怕是有人故意损坏。
心里一琢磨,沈烨便感觉事情不对:“没有别的办法打开这道门了麽?”
“护陵石重达千斤,绝非人力所能凭空开启。”太仓令揉着手腕冷不丁的说道。
护陵石虽未被完全打开,却也留下三分间隙,李跃听这么一说,便趴在石壁上观察起里面的情况。
冰窖常年存冰,一与外面的空气接触便泛起水雾,朦胧之间是什么也看不太清。
“好像有人!”李跃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呼道。
沈烨一听也是赶紧探了过去,定睛一看才发现冰窖内确实有道模糊的身影。
“有人?”
太仓令有些不可置信,可上前看时确实也发现了人影的存在,只是那人一动不动的盘坐在那像是已经冻僵。
“冰窖密闭温度低于外界许多,这人困在里面看来是活不久了。”
等到水雾慢慢开始消散,沈烨看清冰窖里的那道身影时,他浑身的血液也是在这一刻凝固起来。
因为那道盘坐在冰窖里的身影,赫然就是长安城金吾卫旅帅郭楠。
“郭楠!”
“郭楠!”
沈烨瞧见是郭楠急忙呼喊起来,只是郭楠毫无反应依旧盘坐在那,看来被困是有段时间了。
“这是金吾卫旅帅郭楠?”
太仓令听见杂役这么喊也是惊疑起来:“他怎么会在这?”
沈烨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抽起太仓令的衣领,发怒道:“你听好,里面的是金吾卫旅帅郭楠,今日他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司农寺要担起杀害金吾罪名。”
“这、这、这...”
年轻的太仓令怎没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也是慌张起来。
“都这会了吓唬我手底下的人有什么用!快去通知工部来。”身为领导,李跃及时将锅给丢了出去,没有在意已经怒不可遏的沈烨。
“好。”
“好。”
“我这就去。”
太仓令边说,边往外跑。
李跃瞧沈烨怒不可遏的样子,本想说的话也是暂时咽了下来。
沈烨扯下身上的外套,露出一身矫健的肌肉,古铜色的肌肤上盘踞着几十条伤疤,只是这些伤疤没给人带来恐怖,反倒是一种震撼。
仿佛有一股强大的能量开始从他体内冒出,只见其浑身翻涌起一股热浪,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