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梁哲一听,脖子瞬间涨红,发了疯似的大喊大叫起来。
然而四个壮汉的力量加诸一起,简直和钢铁一样不容撼动,哪怕他目眦尽裂,拼了命想要挣脱,那点反抗也如泥牛入海,激不起分毫颤动。
无怪他反应如此激烈,贩|毒罪加上暴力拒捕,枪击一名警察致其身亡,只要一进警局大门,就是必死的结局等着他。
用膝盖想也知道,为了哄他来京城作证,姚金芝定然许了不少空头支票,他才是缺钱缺疯了,竟然真敢答应。
现在利用价值没了,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再怎么嘶吼发狂,在邱家人眼里,也不过一只垂死挣扎的猴儿罢了,谁又会拿他当回事呢?
管奕深亲眼看着,这个毁了妈妈一生,以及自己半辈子的恶魔,从面目狰狞地警告,到涕泗横流地求饶,从凶神恶煞地咒骂,到心知无用,变成恨不得下跪请罪的软脚虾,在邱家人面前丑态毕露的模样,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邱翰林还没倒,这个杂碎先倒了,也不失为老天开眼,喜事一件。
心满意足地欣赏了好一会儿,被保镖押送出去的前一秒,居高临下俯视过去,畅快不已地说道——
“祁梁哲,你被枪毙的那天,我一定买两串鞭炮,与天同庆。”
“走好。”
撂下这句,他不再看方永新,也不再看邱家任何人,而是仰起下巴,哈哈大笑起来。
伴着身后绝望的哭嚎,一脚踏入别墅外无边无际的茫茫黑暗。
如此,同邱家彻底告别。
垃圾们终于被清光,邱翰林只觉神清气爽,慈爱地朝郁简招招手,对方立即回以孺慕微笑,听话地坐到一旁。
果然,亲生的就是不一样。
有自己这样一个财雄势大的爹,是个人都恨不得跪舔,谁会像那个冒牌货一样,还给他甩脸色?
姚金芝的表情阴晴不定,她很清楚,千辛万苦搞垮假货,不仅没能让方永新伤筋动骨,反而为这个真正的郁简做了嫁衣。
今后,再想出其不意一举扳倒这两人,几乎没有可能。
邱学远更是恼恨不已,那一副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画面,噎得他胸闷气短,拳头紧攥。
手机恰恰在此时响起,一看来电显示,眉毛狠狠一跳,面色阴沉得几乎滴下水来。
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邱学逸尚且沉浸在震愕的情绪中难以脱身,呆滞地站在原地,愣愣看着沙发上再熟悉不过的身形。
目不转睛,圆圆的眼睛瞪大,仿佛这么用力地看下去,便能看出丁点端倪。
但可惜,无论怎么看,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
这个突然出现的,同父异母的亲哥哥,的的确确,就是陪自己在伦敦度过无数个日夜,并且前不久才正式交往的爱人——
Jeffery。
性子单纯善良地活了二十年,对旁人友好,最叛逆的行为也只是背着父母交了个男朋友,这样的邱学逸,乍然面对和消化如此惊世骇俗的事实,不啻晴天霹雳,大脑完全宕机。
而许蔚然,从头到尾,默不作声地收入了每一个人的反应。
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一场大戏总算落幕,一切看似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和归宿,她却不急着走,将意味深长的目光锁定在方永新身上。
嘴里叼了根烟,并未点燃,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火机。
角落这个位置,完美藏匿了自己,也成功躲避了其他人的注意。
直至火舌终于舔上烟头,袅袅升腾的白雾中,她深吸一口。
尔后,眸光闪烁,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
“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郁简把门关上,环顾了一圈卧室光景,点头,啧啧两声。
“不错,看来他在邱家这段时间,该享受的一个没落。”
说完,扭头看向方永新。
从进屋开始,整张脸便如冰霜覆盖,一语不发的男人。
抬手搓了搓眉毛,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知道你心里不好受,那刚才就别把话说那么绝嘛,我弟弟那个表情……我看着都替你胆战心惊。”
方永新连头都没有转一下,视线落点仍旧在虚空之中。
“不这么做,他不会相信我已经彻底抛弃他,也不会甘心远离邱家。”
华瑾说得对,管奕深其人,只要认定了某个人,某段关系,就会不计代价无止境地付出。
他不希望管奕深继续付出,也不愿意对方再受到任何伤害,只能用这样的方式逼迫离开。
因为方永新明白,依管奕深不吝冲锋陷阵首当其冲的性格,倘若实话实说,必然是不肯留他一人斡旋的。
既然如此,倒不如把心一横,将两人撕扯得干干净净,也让管奕深彻底断了念想。
至于之后该如何挽回,等大计得成,再做打算。
郁简叹了口气:“那现在木已成舟,他也不可能顶替我的身份回邱家,你总该放心了吧?”
“等他从拘留所出来,你就去接他,告诉他真相,他那么聪明,不会冲动到毁了我们的计划的。”
方永新终于转过头:“你现在是在……撮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