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增强东、南、西三面城墙的防御,府君凌岳让人把北面城墙的床弩也搬了过来,分散在三面城墙上。
如此一来,除了北门之外,每一面城墙就有四十架威力巨大的床弩,这些床弩不仅能够用来杀敌,还能破坏攻城器械。
这样的安排说不上好坏,不过就目前而言,还是有些用处。
毕竟现在除了北门之外,其余三门都遭受到了猛烈的进攻,多一架床弩就多一分防守力量。
不过床弩也不是没有缺点的,装填速度慢不说,因为过于笨重不能移动,存在射程死角。
别说每一面城墙上只有四十架床弩,就算再多一倍,也阻挡不了外面那密密麻麻涌过来的大军。
城头上,战鼓如雷,凌岳白衣缟素,手持双锤,亲自敲响战鼓为城中守军鼓舞士气,任凭四周石弹乱砸,碎石乱飞,这位府君大人面不改色,巍然不动。
“大人,城头危险,还是赶紧下去吧,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太元城就完了!”
“是啊,大人擂鼓这种事情,随便找一个力士就行了,何须大人亲自动手?”
凌岳身后,两名同样身披甲胄的将领脸露焦急,苦苦相劝。凌岳身为一府之尊,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就算他们将太元城守住,日后也会被问责。
“尔等不必多费唇舌,老夫不懂军事,只能以一腔热血,买卖力气,守城就仰望诸位了,莫要在此浪费时间!”
语气斩钉截铁。
这几日,凌岳已经把城里的事情安排妥当,后勤事宜也有人在主持,如今已决心守在这城头上,与城门共存亡。
这一举动若是传出去,必然会受到无数读书人追捧,说不定还能名列史册,但却苦了那些守城的将领,守城的同时,还生怕这位爷被外面扔进来的石弹给砸了。
“爹!”
这时候,又有一员身披甲胄,手持铁枪,腰间和头盔上都绑着白布条的小将登上城头。
小将模样长得眉清目秀,身姿挺拔,就是胸前那浮夸的胸大肌,将护心镜撑得鼓囊囊的,有些不协调。
“你上来做甚?”
凌岳看见来人,脸露不悦,“赶紧回家!”
原来这小将竟是凌岳小女儿凌月眉。
“爹,我不走,与其城破被辱,女儿甘愿战死在这城头之上!”
凌岳脸色一变,呵斥道:“一派胡言,乱我军心,把她拉下去!”
“谁敢!”
凌月眉手中铁枪一拄地面,发出“砰”的一声,强大的力道直接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小小的凹陷。
几名正准备围上来的兵卒顿时讪讪的后退了几步。
要知道在凌岳的一对儿女当中,女儿凌月眉的名声,可比她那担任骑兵都尉的大哥响亮很多。如果此女是男儿身,恐怕已经凭借军功成为将军了。
喝退了那数名兵卒之后,凌月眉继续道:“爹,我出来的时候,娘已经备好了毒酒,打算陪你一同赴死,咱们一家人就算死,也要整整齐齐的。”
凌岳闻言,气得身子微颤。
“报——”
突然,一名传令兵飞快地跑了过来,拱手道:“启禀大人、将军,敌军的前锋人马快要冲到城下了!”
“什么!快,让征募过来的青壮上城墙!”
守将急忙吩咐道。
因为兵员紧缺,他们不得不将城中青壮征募入伍,一起守城。
当然,他们也没有指望这些青壮能够提刀杀敌,让他们上城墙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将准备好的檑木,滚石和金汁往下面砸,分担一下守军的压力,当当炮灰什么的。
城墙下,前锋部队在战车的掩护下不断逼近,当他们冲到一定的位置之后,就进入了床弩的死角,然后在这缓冲地带调整阵型,继续朝着城墙逼近。
“快,都给我瞄准那些云梯狠狠地射,绝对不能让它们靠近城墙!”
城墙上,看着紧跟在木幔、轒轀这些战车后面的云梯,城头上的守将连忙指挥床弩攻击。
床弩周围的士卒立刻转动轮盘,对准下面的云梯,然后发射弩箭,弩箭威力巨大,准头也不差,在这么多床弩的重点照顾下,一架架云梯被摧毁。
不过城外也不是什么也不做,任凭城头上的床弩肆虐。
“轰。”
一枚石弹从城外打了过来,正中城头上的一架床弩。
“砰”的一声,无数碎石和木块乱飞,床弩周围的士卒纷纷倒地,这是投掷过来的石弹,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砸过来之后就会碎掉,造成大面积的杀伤力,同时也放置石弹被敌军重复利用。
不过,这枚砸中床弩的石弹仅仅是凑巧而已。
以抛石车的准头,根本做不到精确的攻击城头上的床弩。
绝大部分抛射过来的石弹,要么打在城墙之上,要么越过城墙打进城中,别说砸中床弩,就连能打在城头之上的,不过寥寥而已
好在除了抛石车之外,跟在临冲吕公车后面的弓兵也开始往城头上抛射箭矢,密集的箭雨给城墙上的守军造成不少伤亡,大大延迟了床弩的攻击间隔,靠着弓兵的掩护城下的一架架云梯终于靠近了城墙。
“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