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儿被关在营牢里,全身被鞭笞地体无完肤。
沈烈跪在一边乞求雷聿修饶过麦儿一命。
雷聿修冷眼看着麦儿,声音冰冷无情:“十日内找到她,不然你就以死谢罪吧!”
说罢,雷聿修大步离开地牢。
沈烈赶紧爬起来解开麦儿手脚上的绳索。
麦儿吃力地说道:“扶我起来,我得去把小姐找回来。”
“为什么她又好端端的不见了,这次又是为了什么?”沈烈扶起小满,气愤又无奈道。
麦儿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这是雷聿修第一次处罚她,下手毫不留情,可见他心中有多少怒火。
此时,雷聿修回到梧桐苑,侍女们正在整理从湖州带回的行礼。
一本诗册放置在装有小满衣物的箱子里。
雷聿修蹙眉,诧异小满竟然把这本诗册带去了湖州。
他随手打开诗册,上面写着一首首情诗,有些是他给她读过的,有些是新写上的。
诗册只写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都是空白。
雷聿修随手将它放在了书桌上,叹着气看着墙上小满的画像,恨意油然而生。
门外传来脚步声,顾水月带着曹姑姑给雷聿修送来了安神汤。
雷聿修发现小满再次离开后,对顾水月更加冷漠,甚至有几次将怒火直接撒到了顾水月头上。
可她知道,如果不趁着常小满不在拿住雷聿修的心,那她就真的失去了机会。况且算到今日,常小满应该已经毒发,怕是已经不在人世。她离开的刚刚好,没有死在雷聿修面前,也就不会让雷聿修怀疑到她顾水月身上。
“你来做什么。”雷聿修冷声道。
“我做了安神汤,特意亲自送来。”
“拿走,我没心情喝什么汤!”
顾水月自然是没走,而是盯上了那本诗册。
她拿起诗册翻阅起来。
雷聿修见她擅自动了那本诗册,瞬间勃然大怒,大吼道:“谁允许你碰!”
顾水月被他的吼声镇住,当即向后退了几步,碰到了桌角,随即跌倒在了地上。
雷聿修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弯下腰。
顾水月以为他要扶她,却没想到雷聿修只是捡起了落在地上被无意翻到最后一页的诗册上。
他拿起诗册,盯着那篇《白头吟》看了许久。
曹姑姑趁此时,一声不吭地赶紧扶起顾水月。
顾水月站直身体,忍着疼,刚想开口说什么。
“滚!”雷聿修突如雷霆般怒道。
顾水月吓得花容失色,顿时慌了。
雷聿修怒目向她:“听到没!我要你滚!”
顾水月惊惧的泪水夺眶而出。
曹姑姑见雷聿修震怒,拉起顾水月仓皇逃出了梧桐苑。
雷聿修转头看向诗册,一遍遍反复读着小满的字迹。
几遍之后,他几近暴怒。
他死死抓着诗册,当即就要撕了它,却在动手时停了下来。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雷聿修苦涩地读着,“常小满,你到底要我怎样做?!”
这时,前往北戎寻找小满的人来到梧桐苑汇报进度。
雷聿修努力平复心绪,放下诗册来到厅里。
他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人问道:“有什么线索?”
那人答到:“回禀将军,没有发现小满夫人进入北戎的踪迹!”
“再查!她最有可能的就是去了北戎!另外再派人去西狄和南夷!”雷聿修厉声道。
那人想了想犹豫道:“将军,虽然没有发现小满夫人进入北戎,我们的人却发现了一件怪事……”
“说!”
“我们的人在北戎厉阳城西北发现一处徒单氏族墓地,距那里的守墓人说,曾有一位与小满夫人十分相似的女子来过此处。后来我们的人跟着守墓人去找寻当年那名女子所立墓碑……”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碑拓呈给雷聿修。
雷聿修接过碑拓,展开去看,上面赫然写着:
先夫徒单霖公之墓
荆室硕风氏叩立
看到这两句,雷聿修整个人气得发抖,青筋暴起,目眦尽裂。
整个北戎敢自称硕风氏的只有她这位硕风氏族的女儿——硕风小满!
这个立碑之人除了她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人!
她竟敢以妻子的身份为徒单霖铸墓立碑!
虽然他没有过问她离开两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她自回来之后也从未提起过徒单霖,但是这不代表他没有疑惑过。
可她不说,他也不想问,只要她回来就好。
然而,这次回来,她变了。
偶尔会显露出一脸悲伤。
熟睡时会落泪,清醒时会整整一天不说不动,只是望着天空发呆。
不自觉的叹气,不经意地抗拒,不留心地视而不见,不掩饰地索然无味。
到底那个男人做了什么让她会这样,他不敢想不敢问,忽视这个问题,告诉自己她是爱他才会回到他身边。
但今日他才知道,是因为徒单霖彻底的死了,她才选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