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淮州沉声说:“上法庭的犯罪嫌疑人都准许申辩,你连交谈的机会都不给我,不太合适吧?”
初姒呵了一声:“法律是国家定的,上的是国家的法庭,你现在要上的是我的‘法庭’,就要按照我的规定,我不想听你申辩,你有意见也没用。”
被她自洽的逻辑噎得无法反驳的戚总,很难得露出不甘心的神情,低声道:“真不讲道理。”
初姒一脸“我就这样,你能怎样”的神情。
以前都是他让她无话可说,终于天道好轮回了吧?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手腕还被戚淮州抓着,她也抽了回来。
戚淮州低头看了眼已经抓空的手,薄唇一抿:“没有‘上诉’的机会吗?”他稍低下头,商量着,“看在我等了四个小时的份上,通融一下?”
“……”她就这么一比喻,他还梃入戏,初姒气不打一处来,“没有,不通融,你让开,我玩了一晚上累了,要回去洗澡睡觉了。”
戚淮州身形挺拔,往那一杵,就挡住了她的去路,“不让。”
那你装什么小可怜?初姒暗暗咬牙。
其实她本来想晾他几天再谈,没想到他的攻势这么密集,去公司找她,打电话找她,还等在王袅袅家门口,但看他追得这么紧迫,细品之下,又让她有点儿……
隐秘的高兴。
这是不是代表其实他也很在意她,只是以前没意识到而已,今天她“跑了”,他终于幡然醒悟?
经过一个白天和一个晚上的消化,本就没那么生气了的初姒,意识到这个可能性后,沉在河底的一颗心,慢慢升到了半空中。
初姒不是真想跟他吵个天翻地覆,归根到底,就是想他走走心。
他现在,是在走心吧?
别墅区空阔,四下静谧无声,只有不知道藏身在哪儿的秋蝉在低叫,一声一声,也并不咶噪。
初姒慢吞吞地想着,他要是现在道个歉,并且表示以后会尊重她的想法,顺便再剖个白,说点儿早就喜欢她心里有她之类的话,那她……也不是不能考虑回琼楼。
咳!初姒骄矜道:“路都堵了,有话就说呗。”
“为什么这么生气?”戚淮州一开口,初姒就愣了,紧接着,好心情就像泡沫被戳破,噼里啪啦,灰飞烟灭。
哈??
她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不是不知道她为凌晨的事生气,而是不明白那有什么值得生气?戚淮州道:“我们不是第一次做那种事。”
“所以呢?不是第一次,你就可以不管我的意愿?”激怒初姒,往往只需要没情商的戚淮州一句话。
她又火了,翻起旧账,“上次我喝醉,你也是在我失去意识的时候做了,你不觉得你很不尊重人吗?”
戚淮州微微皱眉:“这种事情不应该是水到渠成么?如果要像完成一个任务那样,先预约档期,再着手准备必需品,你还有兴致?”
初姒一时间竟然反驳不了:“那也不能……”
戚淮州走近她一步,初姒顿感自己的气场被压得死死。
他看着她,慢声道:“我认为你当时的反应,就是最好的‘回答’。”
“……”
被他撩玻后身体给出的反应,不是抗拒而是接纳,这就是他说的“答应”。
初姒恼道:“我喝醉了睡死了,所谓回答都不是真心的!”
“你清醒的时候也没有拒绝过我,所以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么是怎么样开始的,很重要吗?”
?
这个逻辑是——醒着=不拒绝。
睡着=叫醒再做=醒着=不拒绝。
所以,睡着=不拒绝。
初姒叹为观止:“难怪你是校辩论队的。”
偷换概念,避重就轻的套路玩得好溜啊。
“跟辩论没有关系……”两人本就是面对面站着,刚才戚淮州往前走了一步,更是拉近了距离,这时,他突然低下头。
初姒微微一怔,但没有躲避和后退,眼睁睁看着他那张卖相极佳的脸越离越近,他眼皮上的小痣也吸引了她的注意。
然后,他就在她嘴角,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
干燥,微凉,但柔软。
初姒晃了下神,毫无反应,戚淮州分开唇,但鼻尖还和她的鼻尖碰在一起,于是他们都能清楚地感觉到,戚淮州的呼吸依旧自然,而初姒……
已经没呼吸了。
她在戚淮州靠近的瞬间,下意识屏住了气,到现在都没有松开。
戚淮州勾起嘴角,轻笑出声。
初姒很快明白他这个笑的内涵——跟辩论没关系,而是你本就不会拒绝我,哪怕是在气头上的现在——更不要说在床上的时候。
他虽然只穿着衬衫,但一个人的气质是不太会因为衣着而改变多少,他看起来还是那个行走在明亮空阔的办公楼之间,意气风发的精英人士。
任谁都想不到,这样一个精英,会在和女朋友吵架的时候,突然色誘。
初姒意识到自己又在对峙中落了下风,一把推开他:“表里不一的衣冠禽獸!”
想想不对,她眉头蹙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