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不要,认真的。
他们这十几年虽然异国,但不是从未见过。
她偶尔回国,他偶尔出国,他们曾在不同场合碰上,也打过交道,所以初姒完全预想得到,和这么个无趣的男人结婚后,生活会是多灾难,所以她当时想退婚的念头是很强烈的。
这个宴太一本正经,一点都不过瘾,十点宴席结束后,初姒就和王袅袅、于尧沈子深他们直奔酒吧,开启他们心中真正的接风宴。
为了配合酒吧的气氛,他们换掉了自己在宴会上的礼服,穿得特别“蹦迪”,她是冰丝阔腿裤搭配小吊带,又酷又飒,又美又野。
他们玩得正兴起,初姒还跟于尧到舞池里跳舞,小吊带上的流苏珠子随着身体的扭动,叮叮咚咚地乱撞。
灯光迷离,酒气萦绕,她无意间一个回头,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角落的卡座里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他也在看她,眼神疏冷漠然。
初姒心尖上不知哪根神经倏然一麻,四肢失调,差点被人撞到。
穿着西装来酒吧,戚总也是为数不多的人之一,可那板板正正的黑色三件套,出现在这糜乱又肆意的地方,竟然很有意思。
像不染尘埃的神明,被拉下瑶池仙台,心术不正的人就很想弄脏他,弄乱他,看他欲罷不能又挣脱不掉,彻底堕仙的样子。
初姒那时就有点改变自己那个“不要他”的想法了。
她跟于尧说,戚淮州在那边呢。
他们都是老相识,碰上了一起玩合情合理,戚淮州被他们一叫也就过来了,沈子深问他来酒吧做什么?
他说路过,口渴,进来喝一杯。
好拙劣的借口。
但因为他平时为人很一本正经,大家听完竟也没去质疑。
初姒美目盼兮,忽然伸手去端那杯放在他面前的鸡尾酒。
她俯身弯腰,松松垮垮的吊带领口下垂,内里是紧身抹胸,虽然那个地方裹着什么都看不到,但却能窥见她细细的腰肢。戚淮州平静地转开头看别处。
——要不是后来出了酒吧,戚淮州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递给她,她都要以为他没有看到呢。
初姒披着他那件黑色西装外套回家,想着他在宴会上一丝不苟的样子,又想着他在酒吧里惹人犯罪的样子,忍不住笑。
原来大家说的西装穿得好就是禁欲的誘惑是这个样子啊。
……
思绪一时间飞得太远,直到戚淮州碰了一下她的身体:“想什么?”
初姒才回神,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帮他找衣服,说话像哼着曲儿:“很怀念我们刚认识那会儿,大家都有些拘谨和真诚。”
不像现在,一聚就是床,最交心的对话就是问要站着还是躺着,沙发还是浴缸,一次还是两次。
好在戚总看起斯文克制又古板,在床上很会来事儿,不然她可能早就透支性趣。
初姒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熨烫整齐的宝蓝色风衣:“穿这件吧。时装周送来的那些裙子里,有一条和它颜色一样的,我可以跟你穿情侣装。”
出门前,初姒还拉着戚淮州自拍了一张,戚总高贵冷艳不看镜头,只给了一个侧脸,冷淡得可以。
之后戚总也很好地表现出了一个被女朋友强行拉出来约会的男朋友的样子。
——出门的时候让初姒开车,因为他要回一封邮件;点菜的时候让初姒点,因为他接了个工作上的电话要讲;上菜的时候他也在看手机,像是在等什么人的回复。
别说是秀恩爱了,初姒都感觉服务员看她的眼神充满同情。
“你就不能不这么敷衍?”初姒好气。
戚淮州看都没看她:“最后一条信息。”
行。
那就别怪她搞事了。
服务生又来送上一道菜,初姒低下头再抬起头,表情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眼底含情,楚楚可怜地望着对面的男人。
“姐夫,你说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呀?要是让姐姐知道了怎么办呢?”
服务生手一抖,差点洒出汤汁。
戚淮州:“……”
他终于把眼睛放在初姒身上,一脸“你没病吧”?
初姒咬着下唇,既然要婊,那就贯彻到底:“你还是把刚订的酒店房间退了吧,我们吃完饭就回家,我真的不想做对不起姐姐的事情。”
服务生咽了口水,颤颤巍巍地调整餐盘位置。
戚淮州看到这女人眼底藏着的戏弄,毫无疑问,又是在挑事。
他真想知道,她那个小脑袋瓜一天天的,什么时候能安分些?
他放下手机,往后一靠,拿起湿毛巾擦手,一边擦一边看她。
初姒以为自己成功把他噎住,嘴角刚扬起个很小的弧度,戚淮州便慢条斯理道:“没关系,你姐现在跟我弟在一起,我们回去早了,打扰到他们,他们也会不高兴的。”
初姒没想到他这都能接招,愣了一下,下意识问:“你们圈子这么乱的吗?”
戚淮州嘴角一泛:“那么喜欢编故事,干脆从东屿辞职去当编剧,前途更好。”
“谁叫你无视我,我找你是约会的,我们这样哪像是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