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额头的汗水,会沿着他立体的轮廓,一路滑到下巴处,挂在那儿要掉不掉,黑暗里,像剔透的水晶,然后又在他下一个起伏运动时,滴落在她身上。
“……”
初姒感觉自己更热了,心头还有点儿酸胀,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生病的人都会比平时矫情,她闷声喊他:“戚淮州。”
戚淮州没应她。
她又喊了一声:“戚淮州。”
“安分点。”
初姒道:“你建个滑索吧,下次想看日出,就不用走路上来了,累死人了。”
戚淮州又没理她了。
初姒没有再较劲儿,她本身就困,又头晕,在他背上像在摇篮里,晃着晃着就睡了过去。
风里,好像有谁,很淡地“嗯”了一声,这次仿佛是认了真。
……
他们上山用了一个半小时,下山只用了一小时十分钟,观光车早就在山脚下候着,沈子深将谢意欢放在座位上,固定好了的伤脚的位置,马上回头看初姒。
“睡着了?”沈子深帮着戚淮州将初姒放下来,隔着几层衣服,他都感觉到她身上很烫,白净清透的脸上更是泛出了红,神情明显担忧。
于尧更是不加掩饰,担心地蹲在初姒身边,摸摸她的额头,碰碰她的脸:“我觉得初姒像是晕了,不是睡了,天啦噜,我们直接上医院吧?”
戚淮州沉声:“先让庄园里的医生看看,严重再去医院。”
度假山庄离医院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加上今天周末,以京城的交通状况,百分百会堵车,会在路上耽搁更多的时间,怕是更危险。
戚淮州上车坐在初姒身边,搂着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怕车开起来后风大,会加剧初姒的发热,林骁将自己的外套脱下,递给戚淮州。
戚淮州接了,盖在初姒身上。
观光车有四排座位,谢意欢坐在初姒和戚淮州后面,看着他们对初姒担忧关心忙前忙后的样子,垂下眸,轻轻揉了揉自己的伤腿。
到了小别墅,戚淮州将初姒抱下车,大步走进客厅,医生早就在那儿候着。
医生先给初姒量了体温,又把了她的脉,确诊道:“着凉导致的发热,38.3度,问题不大,吃了退烧药就没事。”
大家这才松口气。
戚淮州提醒:“她对阿莫西林过敏。”
“明白。”医生四处看了看,“刚才说还有一个崴脚的,是哪位?”
于尧一拍脑袋:“对对对,初姒她姐姐的脚崴了,我们都给忘了。”
初姒她姐姐。
谢意欢听着这个称呼,揉着自己脚踝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掐出一道红痕。
见大家看过来,她不动声色收了手,然后露出一个大度理解的微笑:“我没有大碍,初姒没事就好。”
谢意欢的脚确实没有大碍,医生为她擦了药酒,贴了一块消炎镇痛膏就说好了。
沈子深多问一句:“不用去医院看看吗?”
“不用,没有伤到筋骨,只是挫伤而已,等下就会恢复如常。”医生一边说一边收起医药箱。
于尧顿时觉得无所谓:“比初姒上次崴脚轻多了,刚才我还以为多严重呢。”
他说话就是这样,直来直去没情商,但就是字面意思,没有内涵,谢意欢却以为他是说她明明没事,还装出一副很严重的样子。
低下头,神情愧疚:“是我给大家添麻烦了,还连累表哥费那么大力气,背我下山。”
“你都喊我哥了,怎么能说是连累?我照顾你是应该的。”沈子深用手肘撞了一下于尧的腹部,笑意斯斯文文,眼底暗含警告。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比较?没有真的伤到最好不过,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我舅舅交代。”
于尧被撞疼了才领悟出来这话不对,干笑说:“是哈,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林骁接了个电话出去,两三分钟后才回来,只问:“初姒现在没事了吧?”
沈子深道:“应该没事了。”
林骁便道:“那我先走了。”
戚淮州的目光在他手机上一落,大约猜到了什么:“家里有事?”
林骁点头。
他家境特殊,若有事,一般不会是小事,沈子深也知道轻重:“行,你去忙你的吧,这里有我们。”
林骁便不再多话,颔首之后转身就走。
沈子深想到还有话没有跟他说,又追了出去:“林骁,我送你。”
于尧纳闷:“他又不是不认路,送什么送?”
戚淮州将医生给的退烧贴贴到初姒额头上。
于尧坐了一会儿,坐不住了:“我去看看他们搞什么鬼?”
“破产姐妹”先是看了看谢意欢,然后又互相对视,她们不知道于尧去了还会不会回来,踌躇片刻,还是觉得于尧更重要,就也追了出去。
于是现在客厅里就只剩下,崴了脚的谢意欢,昏睡着的初姒,以及坐在初姒旁边,正从药盒里按量拿药的戚淮州。
……哦,不对,还有一个看着戚淮州拿药的小梅花。
小梅花刚才没及时跟着“破产姐妹”离开,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