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赵珏第一次对她施暴。
上次是她被他赶出坤宇之后,他到她面前耀武扬威,发现她态度冷漠不为所动后就想做得更决绝,而从古至今,人渣男人欺负女人的办法就是靠自己身下那二两肉。
她被他拖进昏暗混乱的巷子,他撕扯她的衣服,她拼命挣扎呼救,但没有人来,她只听得到远处哪里的犬吠声,绝望之际,她抓住一块砖头,不顾后果狠狠朝他的脑袋挥过去!
那一下她下了死手,恨不得就那样杀了他!
可惜最后只是将他半个耳朵切下来,他被送往医院抢救、缝针,而她,被以故意伤人罪抓进派出所。
她说他想侵犯她,她才反抗,她是自卫!但他们说她没有证据,那个地方没有监控!反而是医院保留了她伤人的验伤报告。
然后她就被拘留了十天。
她在拘留所呆了十天,那是一间黑暗逼仄的方形小屋子,她缩在角落里越想越可笑,最后还是赵家“宽宏大量”不追究她才被放了出来。
赵董事长说,是我对不起你,但你还是离开京城吧。
“……”
而这一切的一切,起因不过是她拒绝了赵珏,她拒绝了他,所以,他毁了她的名声,毁了她的工作,企图性侵她,最后是她在拘留所里被关了十天。
现在,还是他,肆无忌惮闯入她家,掀翻了她用一整个下午做的一顿饭,毁了她当作家的避风港,把她按在水里。
江娓整个眼眶很涩,很疼,溺水让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徒劳无力地挣扎,赵珏又将她拎了出来,但没等她喘一口气,又将她按回水里。
水是冷的,涌入她的肺部,头顶赵珏还在咒骂叫嚣,各种言语,不堪入耳。
她做错了什么呢?
她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江娓以为自己会这样被他折磨致死,突然,头顶巨大的压力骤然消失,没了赵珏按着她的脑袋,她“哇”了一声从水里出来,她摔在地上,拼命咳嗽,眼泪汹涌而出。
她好像听到赵珏的惨叫声。
江娓趴在地上,咳到后来变成了干呕,身体每个地方都传来无法形容的痛苦,她抬起头,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将赵珏一拳 打 倒 在地,又将他拎起来按在墙上,拳头连续捣向他的腹部,赵珏吃疼嚎叫。
江娓眼前模模糊糊,但也认得出,是,沈子深。
他的眉眼具是冷冽,甚至能看到想杀人的戾气。
沈子深在楼下看到那盆摔碎的常青藤就知道楼上出事了,跑上楼看到大门没关,屋内一片狼藉,房间还传来男人的咒骂,那一刻,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恐惧是这种滋味。
他多怕自己来晚了她已经被伤害了。
沈子深低头看地上脸色惨白,仿佛已经没有灵魂的江娓,从未有过的强烈怒火,他扣着赵珏的脑袋狠狠撞向墙壁,砰的一声闷响!
血从赵珏的额角流下来,沈子深将他丢出浴室,眼角瞥见墙上挂着一副羽毛球拍,拿起来,甩了甩,能听到劲风的声音。
赵珏从地上爬起来,酒已经醒了,满脸是血:“沈……沈子深?!”
沈子深的目光早就变了,那是一种近乎阴骘的锐利,一句话都没有,他握着羽毛球拍狠抽过去——
“啊!”
江娓在浴室里听到赵珏的叫声,从一开始的惨烈到后来变得微弱,她想站起来,但没有力气,双腿一软,整个人又无法抵抗地摔倒,脑袋重重磕在浴缸边上。
血也从她的额角流下来。
好一会儿,她脑子里都是嗡嗡响,都是空白的。
她闭上眼睛,躺在一地水里,她的衣服和头发都湿了。
累。
很累。
其实,她现在已经没有牵挂了,她弟弟的病已经好了,她还有一点存款可以留给她妈妈,这样死了好像也无所谓啊……
江娓遇到过很多困难,但从来没有想过用一场死亡来解决问题,从来都没有,但她现在真的感觉很疲惫,既愤怒又疲惫,那口气根本吐不出来,她找不到一个宣泄的口子。
她仰面躺在地上,后背是冰凉的,看着天花板。
不知道过去多久,可能只是短短两三分钟,沈子深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江娓睁开眼,但是眼睛里透着一股死气沉沉。
沈子深眉心狠狠一抽:“江娓,你怎么样?”
江娓说不出话,她连睫毛都在滴水,沈子深薄唇紧抿:“我不会放过他的。”
江娓喉咙吞咽了一下,看着他,呼吸还很重,脑袋也还在嗡嗡响,她无法从溺水中缓过来,眼耳口鼻都是辛辣的滋味。
她看着沈子深,看着他却想起了赵珏,身体开始颤抖,她咬紧了牙齿,胸口像压着一座山。
控制不住,她控制不住地一把挥开沈子深的手:“我都说了我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沈子深蓦然一怔。
“是不是对你们这样的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