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说下去了,就算他今日没有被莫空真君认出来,可他骗了季兰枝也确实是事实,没有什么好为自己辩解的。
季兰枝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后小声问道:“你刚刚说,洗完澡有事和我说,你想说的是什么?”
闻钧毫不犹豫:“我喜欢你。”
尽管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可听到他毫不犹豫说出这句话的季兰枝还是忍不住一愣:“什么?”
闻钧深深地看着他,再次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喜欢你,在玄冥海第一次见你时,就对你一见钟情,想要跟你认识,想要追求你,想把那个悔婚的自己打一顿,三年间每一分一秒与你在一起,我都无比地开心。”
季兰枝一边心脏咚咚地跳,一边唾弃自己明明挨人骗了却还是会忍不
住心动。
虽然这个人骗他确实是有自己的理由…可是,作为那个被骗的人,心里总是不好受的。
他努力忽略着不正常的心跳,把手从男人手里抽了出来。
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闻钧愣了愣,一股子恐慌逐渐从心底缓缓升起。
他呼吸有些急促,想要再去拉少年的手,却又怕惹他生气,修长的手指微微蜷缩,闻钧颤声道:“枝枝…”
“不要叫我枝枝,我现在还没原谅你。”季兰枝低低哼了一声,掩去了眸光中带着的羞赧:“你今晚睡地上。”
闻钧一怔,随后压抑着唇角勾起的弧度,应道:“好。”
从衣柜中拿出了新的被褥,烛火熄灭后,两人便各自躺在了各自的床铺上。
闻钧原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然而不知是不是季兰枝最后说的那两句话给了他安全感,哪怕此时此刻他与冰冷的地面仅隔着一块薄薄的床单,却依然能感受到,今夜七上八下的心已经放归了原处。
枝枝是一个心软的小狐狸。
他一直都知道。
男人的呼吸声逐渐平稳了下来。
不久后,床榻上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抬了起来。
季兰枝盯着地上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想骂对方这种时候居然都能睡得着,可当目光触及到他脸上的疲惫时,这番话便怎么也骂不出口了。
闻钧乃龙族少主,平常在族中,要处理的事只多不少。
这三年的时间,却都与他在人间四处游玩,这次回族,恐怕一整个月都在不停地处理这三年来积压的事务。
从九重天下灵山,路程有多远季兰枝心里清楚,坐车架都尚且会腰酸背痛,更何况对方为了能更快到达灵山,直接顶着九天寒风只身而来。
男人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躺在那冰冷坚硬的地板上都能睡的这么沉,恐怕这段时间没睡过一次好觉。
季兰枝趴在床榻上,脸颊挨着枕头,感觉心里气消了不少,慢慢地还蒙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酸。
又盯着地上那人看了一会儿,他才用力地闭上了眼睛,把自己埋进了被褥里。
……
季兰枝昨夜睡得很晚,早上醒过来时,地上空无一人,连给闻钧打地铺用的被褥也不见了。
小狐狸愣愣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盯着房间发呆。
闻钧不见了…
难不成,昨晚发生的事都是他臆想出来的?
刚睡醒的脑子有些卡壳,季兰枝又在床上呆滞地坐了一会儿,刚准备下床,苍雪居的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
男人带着满身风雪从外面走进来,手上用法力包裹着一个餐盒,见季兰枝醒了,连忙将刺骨的暴风雪挡在外头,拿着那个餐盒来到了床边。
季兰枝眨了眨眼,小声问道:“你怎么出去了?”
闻钧看着他刚起床时懵懂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弯了弯眼睛。
“早上醒了之后,我去找了莫空
真君和盈柳夫人,向他们解释了一下为何要隐藏身份。顺便带了些吃的回来给你。”
暴风雪的天气,雪狐一族大多选择辟谷几天,等风雪停了再说。
但闻钧念着季兰枝平常闲的没事就爱捧着零食吃,既然出门了一趟,便干脆带了回来。
季兰枝接过那个餐盒,掀开一看,全是他爱吃的糕点。
眨巴眨巴眼睛,他问:“那父亲母亲是怎么说的?”
闻钧语气轻柔:“他们说,不会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枝枝愿意原谅我,和我在一起,他们会支持;枝枝不愿原谅我,要赶我走,他们也支持。”
“那…枝枝会赶我走吗?”
季兰枝面色一红,磕磕巴巴地凶他:“现在整个雪原都在刮暴风雪,我现在赶你走,那成什么了!”
闻钧又是专程下来找他的,就算黑龙真身强劲无比,也容易在这场百年一遇的暴风雪中受伤。
“意思就是不赶我走了?!”闻钧眼睛一亮,习惯性想去抓他的手,然而才刚刚抬起,便僵硬地停在了半空。
兰枝还没彻底原谅他,不能做这种逾越的事情。
那只悬在空中的手又放了下去。
季兰枝看出了他的僵硬,小小声道:“我只是说不赶你走,至于原不原谅你…看你表现吧。”
***
暴风雪持续了八天之久,将灵山脚下的树枝都刮倒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