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道门槛近在以前,只消一步就能迈过去了,哪知端王会在这个当口横加阻拦?
姜穂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一片紧张中,只听端王继续道,“这杏酪里的毒还未说清,这丫头岂能走?”
“王爷说的是,”徐侧妃也赶紧跟上,眯眼盯着姜穂儿,恶狠狠的道,“这丫头随意诬陷妾身投毒,现如今事情都还没说清楚,怎么能就这么叫她跑了?”
【死丫头,今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老娘就不姓徐!】
其实姜穂儿不用听也能明白,现在徐侧妃有多恨自己,就她这样小小的丫鬟,对方弄死她简直比弄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但……
就当下的情形来说,徐侧妃自己的麻烦不见的比她小啊!
所以她赶忙壮着胆子为自己辩驳,“奴婢没有下过毒,刚才的话也都是真的,若有半句假话,情愿天打雷劈。”
语罢又一咬牙,索性端起了桌上的那碗杏酪,拿着勺子搅动了几下,在众人一片惊讶的目光中道,“奴婢自小跟着娘学做点心的手艺,每次做这杏酪,把杏仁磨浆后都要滤上三次,确保一点渣粒都没有,可是主子们瞧,这碗里头的杏仁都没完全磨碎呢,这样的东西怎么能递到主子跟前?”
这话一出,堂中人立时神色各异,徐侧妃与端王一脸犹疑,而朱氏目中明显开始有了些忧虑……
却听姜穂儿又道,“还有,滤好的杏仁汁需用糯米粉熬制,点心房用的全都是南宁府特产香糯米磨成的粉,质地细腻白润,可主子们瞧这碗酪,色泽偏暗,质地也太粗糙,显然不是拿香糯粉制成……倒像是薯蓣粉。”
总结完毕,她抬眼看向端王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王爷若是不信,可叫伙房的张厨赵厨,或者随便去街上找个会做点心的师傅来分辨一下。点心房从来没有过薯蓣粉,奴婢敢肯定这碗杏酪并非出自点心房,必定是有人想害王妃,另做的。”
话到此,她又朝朱氏看了过去,道,“奴婢身死事小,倘若放任了真凶继续祸害王妃,可如何是好?”
这么三言两句的功夫,朱氏显然已经转过弯来,闻言当即就同端王道,“王爷,这丫头究竟有没有给臣妾下毒或许还有隐情,但,徐侧妃要谋害臣妾的事情却是千真万确的,当下理应先把此事说清才是!”
果然,这话一出,立刻把众人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端王爷点了点头,又看向徐侧妃道,“现如今不止一人指正你,你要如何解释?”
徐侧妃自然不肯认罪,竟然眼睛一红落下了泪来,“妾身没做过的事,王爷叫妾身如何解释?污蔑妾身这两个丫头,一个对妾身怀恨在心,另一个根本不知是听了谁的指使,如此合起伙来血口喷人,难道妾身就要认罪吗?妾身可真是冤枉啊王爷……”
【朱氏你这个贱人!今次算我眼瞎,等老娘过了这关,看我怎么弄死你!】
这咬牙切齿的心声传到耳朵里,姜穂儿简直要对徐侧妃肃然起敬了,这么好的演技要是放到现代,不拿影后都没天理了!
但与此同时她又隐约开始担心了起来,王妃若是再拿不出新的证据,难不成又要陷入僵局?
她虽然不是王妃的人,但有道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毕竟若是今日叫徐侧妃全身而退了,她不是又危险了?所以她由衷的希望王妃能再给力些,赶紧把徐侧妃拿下啊!
哪知就在此时,忽听她的“大腿”世子爷悠悠的开口,道了一声,“对了……”
一时间引得所有人都朝他看了过去。
众人只当他又是不耐烦要走,哪知却见他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有个人在我这儿,或许能帮上些忙。”
有个人?
这叫堂中顿时一片疑惑,然他话音落下后,很快就见青桐提着一个抖抖索索的人进了堂中。
是个女人,且年纪不小了,头发花白,身形佝偻。
啧,再仔细瞅瞅,竟然正是紫薇苑那位据说已经失踪了的常嬷嬷。
“常嬷嬷?”
堂中最为意味的莫过于徐侧妃,眼见找了一天的忠仆这样出现,立时再也顾不上哭,瞪大了眼睛看向老婆子,问道,“昨儿你去哪儿了?”
“主子,老奴……对不住您了。”
常嬷嬷欲言又止的艰难说完,又朝着端王颤颤巍巍的行了个礼道,“启禀王爷,主子确实曾授意老奴逼着姜穂儿给王妃下药,得知这小蹄子,哦不,这小丫头没听,还曾妄图杀她灭口……老奴罪有应得,不敢妄求王爷及王妃宽恕,但,还请王爷念在主子乃三公子生母的份上,饶她一回吧。”
这话一出,众人神态各异。
朱氏微讶之后是一脸的惊喜,赶忙转向端王道,“王爷可听见了?求您给臣妾做主!”
端王则立刻怒瞪徐侧妃,“贱妇!你可还有什么话好说!”
徐侧妃都傻了,指着常嬷嬷,结结巴巴的问道,“嬷嬷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你疯了不成?”
常嬷嬷只是低着头道,“奴婢有罪,奴婢有罪,还请王爷王妃轻饶主子……”
这般情景,朱氏自然不会错失良机,当即就把命人那老婆子给绑了下去,又催着端王下令把徐侧妃也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