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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直本是名盗商,是徐晋一手把他招安,又一手把他提拔为东洋都护府首任都护,所以说,徐晋算得上是王直的恩主了。
此时王直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徐晋面前,声泪俱下地道:“王直认罪,王直罪该万死,愧对朝廷,愧对大帅昔日提携之恩,愧对大帅的信任啊!”
魏国公徐鹏举禁不住冷笑道:“呸,真是不见棺材不掉眼泪,如今刀剑加身才醒起徐大人对你的信任和提携,不嫌迟了些?早干嘛去了,当初杀官造反时为何没想过会连累徐大人?要不是徐大人深得皇上信重,恐怕已经被你们父子连累杀头了。”
徐鹏举虽然带兵打仗不行,但谁敢说他不是一个聪明人?当初陆炳、张璁、郭勋等人联手欲置徐晋于死地,勋贵集团也参与助力了,甚至有不少人出手抢夺徐晋名下的产业,只有他置身事外,所以现在还能跟徐晋保持良好的关系。
不过,当初徐鹏举虽然置身事外,但毕竟也是旧武勋集团的人,正所谓瓜田李下,他一直担心徐晋会心有芥蒂,所以这段时间都在尽力修补与徐晋的关系,刚才那番话表面上是在讽刺王直,实则却是在向徐晋“表白”,自己当初并没有参与打击他。
王直被徐鹏举一番斥责骂得冷汗直冒,连连以头抢地道:“王直罪该万死,不过王直之所以造反是万不得已的。”
“岂有此理,敢情你杀官造反还有理了?”徐鹏举厉害喝斥道。
徐晋摆了摆手,神色平静地道:“国公爷稍安勿躁,且让他讲来,本帅倒要听听他如何万不得已。”
徐鹏举立即识趣地闭上了嘴,他虽然贵为国公爷,但以徐晋今时今日的地位,他徐鹏举只有在一旁陪衬的份,说实话,徐鹏举现在对徐晋就有着一种畏惧的心理,倒不是徐鹏举为人太怂,实在徐晋太过“强横”了,打仗从来没输过,而且,跟他作对的人似乎都没好下场,远的有张家兄弟,首辅杨廷和、毛澄等老臣,近的有陆炳、张璁和郭勋等人。
譬如勋贵集团参与了联手打击徐晋,结果徐晋最终没事,官倒是越做越大,还反手就整治了勋贵集团两波,一是爵位降级制,二是革除十二团营,恢复三大营。
在徐鹏举眼中,爵位降级制度和恢复三大营,就是徐晋想出来专门整治勋贵集团的,试问这种满肚子阴谋诡计的人物,徐鹏举怎么能不忌惮?反正能跟徐晋做朋友,绝对不要做敌人。
徐晋要是知道徐鹏举有这种想法,恐怕要啼笑皆非了,他自问不是正人君子,但也不是睚眦必报的小人,之所以提出爵位降级制度,完全是为了减轻朝廷的负担,而革除十二团营,恢复明初三大营的主意是朱厚熜自己想出来的,并不关他事。
言归正传,此时只听得王直道:“王直商贾出身,后又出海为盗,受徐大人感化接受朝廷招安。徐大人不嫌王直出身卑鄙,提携为东洋都护府都护,王直感念于怀,本欲兢兢业业报效朝廷,以报徐大人提携之恩。
然而,布政使贾赫和提刑按擦严嵩到任后,常常对王直父子二人冷嘲热讽,处处刁难找碴,甚至直斥小儿为盗贼匪类,背地里斥王直为老贼,是故双方矛盾日深。
有一次小儿看中了一名倭女歌姬,布政使贾赫却抢先夺了回去纳为小妾,还发贴请我父子二人饮喜酒,小儿本不欲前往的,来人却故意以言语相激,小儿愤而前往,饮宴间,提刑按察使严嵩故意言语挑拨,贾赫亦极尽羞辱之能事。
小儿大怒失去理智之下,失手打死了贾赫,严嵩慌张离席,不久后带兵前来抓捕。王直自知理亏,并没反抗束手就擒,然而小儿怒气难平,又忧心王直安危,所以召集手下前来抢人,最后双方便打起来,严嵩不敌逃到港口登船离开。
王直自知造反罪该万死,但此事皆因贾赫和严嵩两人而起,求徐大人明鉴,还我父子两人一个公道啊!”
王直说完便砰砰地叩了三个响头,倾刻间血流满脸,在场众将都不禁皱起了眉头,若是王直所言属实,那布政使贾赫真是咎由自取,严嵩这货也是大大的坏。
魏国公徐鹏举面色变幻不定,当年严嵩确是走了张璁的路子才当上东洋都护府提刑按察使的,而贾赫亦是新贵派,与张璁走得很近,两人会不会是得了张璁的授意,故意逼反王直,以此来牵连徐晋?
啧啧,如果真是如此,那等徐晋此番回国,严嵩恐怕没有好果子吃了!
徐晋眼中寒芒一闪而过,徐鹏举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了,其实他早就对王直父子突然造反感到奇怪了,果然是有人作妖,难怪严嵩这货临出发前装病,敢情是心里有鬼,不过躲得过初一,难道还躲得过十五不成?
虽然对王直的话已经信了八~九分,但徐晋还是不动声色地道地:“姑妄之言,姑妄听之。王直,你现在所讲的话,本帅暂时听着,待回到大明后,你可敢与严大人在皇上面前对质?”
王直闻言暗松了口气,也隐隐生出了一丝希望,连忙道:“王直刚才所言句句属实,又岂惧与严嵩此贼对质。”
徐晋点了点头,淡道:“来人,把王直带下去暂时收押,待将毛海峰抓捕归案后再一同审理。”
司马辕立即亲自上前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