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份,徐晋不得不下山了,毕竟杀胡口那边还得他坐镇着,不管神机营此行有没有成功摧毁板升城,都必须得做好准备提防俺答的反扑。
“娘亲,徐叔叔下次什么时候会来?”火儿看着徐晋打马下了山,有点依依不舍小声问。
薛冰馨轻抚了抚火儿的小脑瓜,柔声道:“娘亲哪知道,火儿喜欢徐叔叔?”
火儿像小鸡啄米般猛点头道:“火儿可喜欢徐叔叔了。”
“为什么?他才来了半天而已!”薛冰馨有点吃味了,看来这混蛋倒是挺会哄小孩子的。
“因为徐叔叔很好温和,总是乐呵呵的,还懂得很多东西,会讲很多故事,火儿最喜欢听猴子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故事了。”
火儿说完手舞足蹈地比了个金鸡独立的动作,然后手搭凉棚四处张望,竟把孙大圣的招牌动作学得惟妙惟俏,再加上小孩子自带的稚气属性,实在让人忍俊不禁,末了还要一脸羡慕地道:“要是火儿也有一个跟斗翻出十万八千里的本事就好了,定把那天宫闹个天翻地覆的。”
薛冰馨既好气又好笑,瞧瞧这混蛋给火儿讲的什么故事,简直胡闹,把火儿都教野了,下次还敢来定教他好看!
“娘亲,虫子哥他们都说我像徐叔叔,要是徐叔叔就是火儿的爹爹就好了。”火儿憧憬般道。
薛冰馨俏脸刷的一下子红了,毕竟周围还有其他人呢,轻打了一下火儿的小屁股佯恼道:“小屁孩儿净瞎说,快回去做功课!”
“哦!”火儿蹦蹦跳跳地向草堂跑去。
……
右玉县城,大伢和秃头矬子李五六相互搀扶着走出了县衙,后者屁股血淋淋的,显然刚挨过板子,一边呻吟一边埋怨道:“徐大伢,老子这次被你害惨了,哎哟,我的屁股,痛死老子了!”
大伢咬牙切齿地道:“我那知十叔竟然那么狠,半点也不念本家之情份,岂有此理,实在太过份了,等回到徐家村,看老子怎么抹黑他。”
李五六撇了撇嘴道:“哪又能咋的,以你十叔今时今日的地位,你们全族人都得仰仗他的鼻息,我劝你还是别自找不痛快了。”
大伢自然也明白这个理,可是不发泄一下实在意难平啊。
话说徐晋今日一早便命亲兵把大伢送到了县衙法办,右玉县的知县不由为难了,虽然人是钦差大人送来的,但好歹是钦差大人的本家侄子啊,怎么处罚实在让人伤脑筋。
右玉县知县琢磨了很久,最后以走私罪判了大伢三十大板,并且罚没走私所得,由于大伢已经挨过钦差大人的三十大板了,所以只是罚没走私所得的银子,而作为从犯的李五六也被打了十大板,同样罚没非法走私所得的银子。
大伢和李五六出了县衙大门,刚在街上走了两步便被两名壮汉拦住了去路,大伢当场打了个突,不过当看清眼前是顺丰车马行的伙计时,顿时镇定下来,不屑地道:“好狗不挡道,让开!”
两名壮汉确是顺丰车马行,右玉县分行的伙计,当初大伢在右玉县分行任管事,他们俩都是大伢的手下,不过后来大伢那货走私赚到银子,便很吊地辞去了管事的职位了。
两名壮汉对视一眼,嘲讽地道:“徐金,你小子还以为自己是管事啊,可以对咱俩呼呼喝喝的?”
大伢心头一凛,外强中干地道:“你们想干什么?小爷的本家族叔可是钦差大人,如今就在右玉县,敢动一下小爷试试,信不信诛你们全家!”
“得了吧你,现在右玉县城哪个不知你徐大伢违法走私,被钦差大人大义灭亲,送官法办了,瞧瞧你们这副这熊样,屁股开花的滋味不好受吧!”
大伢顿时气势一弱,之前他仗着徐晋的名号狐假虎威,结果现在被徐晋收拾了一顿,那还狐假虎威得起来,没有徐晋撑腰,他大伢连屁都不是!
“你们到底想干嘛?”大伢恨恨地道。
两名壮汉嘿笑道:“还能干嘛,奉命押你回江西老家呗,走吧,等你的伤好就南下,这可是你那位族叔的意思!”
两名壮汉说完便一左一右挟着大伢往顺丰车马行走去,秃头矬子李五六目送着三人走远,咧嘴露出一丝冷笑,略带嘲讽地道:“徐大人还真是铁面无私啊,不过摊上这么一个本家侄子,换着老子会更狠。”
李五六说完便一瘸一拐地顺着街道往前行,最后进了一家不显眼的小面馆。
“客官要羊肉面,还是斋面?”那掌柜的正在烧灶,肩上搭着一条油腻发黑手帕,听到有人进来连头也不抬便问。
李五六扫了一眼店内寥寥几个食客,淡道:“来碗羊肉汤的鸡蛋面吧,多放两个蛋的,不少你钱!”
那掌柜动作微顿了一下,很自然地把一根柴丢到灶窟里,这才拍了拍手站起来笑道:“客观稍等,咦,客官这是?”
掌柜的目光落在李五六血淋淋的屁股上,后者满不在乎地道:“坠马摔的!”
掌柜好心地道:“鄙人家中正好有金创药,祖传配方,挺灵的,客官要不要试试?鄙人随便收回点成本费就行了,就当结个善缘。”
“那便试试吧!”李五六故作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
“到后面去吧!”掌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