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小姐在这种事上面,脑筋转得飞快,立刻明白了陈峰话里的意思,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双手捏着手帕握在胸前:“所以当时那凶手果然还在庙里?”
陈峰点头:“事后我们在耳门处发现了属于另一人的血迹,且衙门仵作说,那血迹比王庙祝的死要晚上数个时辰。”
另外,他们还在送子娘娘神像附近发现了一点精钢粉末。
据派中精通锻造的师傅说,那粉末应当是来自于凶手,与王庙祝胸口内插着的暗器钢针属同源。
也就是说,凶手对某人出手,结果精钢毒针在半空中被直接碾碎成粉末,凶手也很可能就是被此人给杀了。
这也是为何青山剑派上层对小小庙祝之死如此关注重视的原因。
距离青山剑派如此之近的小庙中忽然出现了这样的高手,是敌是友尚且无法分辨,如何能叫青山剑派安心。
周小姐与小镇上绝大部分人一样,对庇护他们,且门派上下风气清正的青山剑派很有好感,颇有些迷弟迷妹之情。
这会儿看五侠之首的陈大侠如此苦恼,自然绞尽脑汁去回想当日情景,迫切希望能说出对他有用的信息。
可惜连他们每走一步她看见的听见的都说完了,也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最后,周小姐有些迟疑。陈峰见状,忙拱手询问:“观周小姐之意,似乎有什么不好说之事?”
周小姐摇头:“也不是,只是我怕这只是我的错觉,到时候没能帮到陈大侠,反而误导了你们。”
陈峰表示不要担心,周小姐才扭头看向旁边安静陪坐的千机:“就是我们转身离开的时候,还没跨过大殿门槛,我当时好像听见有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纪迁,当时我也跟你说了的对吗?不过那时候你说没有听到。”
千机看了看她,见她确实很希望能帮到忙,不由无声一叹,点头道:“其实那时候我也听见了,不过只当是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没当回事。至于为什么没赞同你的说法,也是我一时私心,想要带你多在外面玩一玩。若是当时点头肯定了你,按照你的好奇心,当时必定是要去一探究竟。可那里面毕竟是庙祝的住所,那我们可能就要等到庙祝回来一探究竟后才能离开了。”
这说法,周小姐听得心里有些甜,又有些被揭穿本性的窘,不好意思地垂了眼揪手帕。
只陈峰若有所觉地看了千机一眼,仿佛才刚注意到当时在场的还有一个人值得询问。
心下生出些许古怪,可又说不来如何古怪。陈峰只暂且按下不表,面上如常地看向千机,抬手做了个请他继续说的手势。
千机做出回想的模样,“其他的也没什么了,不过现在陈大侠一说当时凶手可能在庙里,我就想着说不定发出声音的就是凶手。”
再三询问,二人都摇头表示再没其他线索了。
陈峰遗憾,但也算是有点收获。
也就是说,这二人在庙里时,也就是巳时左右,杀害庙祝的凶手还活着。
等人离开了,周老爷子进来问过一番,确定两人没受到惊吓,这才放了心,又老话重提,叮嘱两人这些时日就安安心心在家准备成亲的事。
若是平常,周小姐还会害羞一下。可这会儿她满心满眼都是王庙祝被害一时,脑子里都快要脑补出一本十万字的探案话本了。
如此抓心挠肝,到了晚上甚至都睡不着。千机躺在她房间的屋顶上数着数,数到三千五百六十八声叹气时,不由失笑摇头。
这小丫头,好奇心委实太重,都已经不是一般能害死猫的那种程度了。
如此过了小半个月,周小姐天天盼望着青山剑派能有所进展,可惜打听来打听去,还是一个结果:暂无明确线索。
江湖上,青山剑派的频繁活动,也引起了各方关注。
平静的青山小镇也渐渐迎来了一些或带刀或佩剑的陌生面孔。
早晨,千机一如往常早起开门,刚挪开了门板儿,正拿着扫帚扫地,就看见眼下青黑精神萎靡眼神涣散的周小姐哈欠连天摇摇晃晃地从后院走了出来,一出来,就近往柜台上一趴,歪着脑袋双眼无神地盯着门外。
又是一副等待新的一天新的消息的模样。
千机无语,同时也不得不担心真相还没蹲到,周小姐人就没了。
再有半个多月,这位可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内人了。
千机觉得继续这么放任不管恐怕不行了。
周老爷子也出来了,看见女儿这样见怪不怪地摇摇头,叹口气,就往厨房那边去了。
最近几日住进来的客人渐多,作为客栈的东家简掌柜兼厨子,周老爷子开始忙碌起来。
千机看了看厨房方向,埋头先把地扫了,桌子凳子擦了,确定暂时没活儿了方才走到柜台前,曲指叩了叩周小姐脸前的柜台。
周小姐扭了个头,把脸朝千机这边,还带着些许少女肥的脸蛋儿被柜台面挤得变形,红润的小嘴也微微张开嘟着:“什么事?”
语气也慢吞吞的,浑身上下写满了“丧”字儿。
千机看得好笑,伸手去戳她脸蛋儿,本来不算胖的脸被这么一挤,肉嘟嘟的,一戳一个深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