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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卓在记者会直播上丑态频出,而在地下酒窖被关了好几个月的邓九萱精神状态非常差,哪怕她并没有受到实质上的伤害,但正常人被关了这么久,不死也得疯,而且这几个月失联,她的师兄师姐没少来找她,可谢父谢母给出的答案都是邓小姐早就已经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虽然从前邓九萱也经常贪玩到处跑,可从没有哪一回像这次这样,而且,由于丹波的存在,邓九萱的气息完全被遮掩住了,要不是这次他在记者会上自爆,邓六果邓七燕等人还在四处寻找邓九萱!
自家师妹被这样对待,谁能咽得下这口气?明明是谢卓自己干了伤天害理的事,如今却要都推到旁人头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世上的确是没有鬼,但晦气阴气怨气却可借由风水引聚至一处,人若是因为这个死了,那也只能说是自己倒霉。
邓九萱的房间里,她的师兄师姐包括师父全都来了,因为身体上没有受到损伤,主要是被关了太久导致的精神错乱,所以她被带回了位于山中的道观,这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又有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姐为伴,她渐渐好转起来。
阿槐出现在她面前时,邓九萱神情恍惚,她呆呆地看着阿槐,半晌反应不过来,阿槐走到她身边,和她并肩坐下,看向远方:“这里环境很好。”
如果想要远离人群隐居的话,确实是非常棒,阿槐还挺喜欢的。
“你,为什么……”
邓九萱喃喃着问,眼神略显呆滞,这要换作平时的她,早就大呼小叫起来,毕竟阿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他们道观虽然不避人,但太过偏远,平时也就附近山民会来上点香火,连景区都没有,爬山可不容易。
阿槐扭头看她:“现在你明白了吗?”
“……什么?”
“让一个男人爱上你,再让他爱而不得,这就是最可怕也最痛苦的惩罚。”阿槐笑起来,“你明白这是个笑话了吗?”
邓九萱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女人总是喜欢歌颂爱情,追求爱情。”阿槐把视线从邓九萱脸上收回来,望向远处的高山与蓝天,今天天气可真好,她都不觉得阳光晒在身上是那样让她难以忍受了,虽然皮肤微微刺痛,但阿槐还是喜欢这种活着的感觉。“爱情是女人的命,女人是魂,女人的根,却是男人的玩具,男人的游戏,男人用过即丢的卫生纸。”
“不是这样的……”邓九萱下意识反驳起来,“至少、至少还是有好人的!”
阿槐笑眯眯地看着她,歪着头,很稚嫩纯洁的模样,“你还要用这样的话欺骗自己多久?你自己相信是你自己的事,但你一直想让别人跟你一起相信,有这样的道理吗?”
邓九萱讷讷不言。
阿槐并不意外,任何仇恨只要掺杂了“感情”,无论是否虚假,似乎瞬间都有了无数内情可挖,正如同现在的网上,许多人都在好奇,能被江商宣鹤戚向横谢卓四个男人看上并下手的女孩到底长什么样,肯定是天仙的长相吧?不然不能够啊!这四个人哪个拿出去不是言情男主配置,何必自毁前程做这种事呢?
但是,作为受害者的殷槐长得好不好看,身材好不好,性格讨不讨喜——跟这桩案子有什么关系?
甚至还有不死心的粉丝试图借由殷家人选择和解的行径来为偶像开脱,父母贪财,说不定死掉的殷槐本来就是想给人家天之骄子准备仙人跳,只是钱给的不够多,所以才反悔报警呢?
就算是死掉的“殷槐”还活着,也只会得到无数的怀疑与质问,要求她证明她是完美的、纯洁的、无辜的。
为什么你要和戚向横单独出学校?
为什么都是学生,你认识了这么多男生?
为什么你父母选择和解,你还要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有无数个为什么等着殷槐,而殷槐是被埋在地下的冤魂,她无法给出答案。
去报复,去怨恨,去竭尽所能地为自己出这口气——对阿槐来说,即便代价是万劫不复,她也不会后悔。
跪在她脚下的男人不会让她心软,她只有听见他们的哀嚎惨叫,看见他们凸着眼珠子凄惨死去,她的怨恨才能消除,没有什么比他们去死更能安慰阿槐的了。
“你很有天赋,假以时日,应该会成为很厉害的人。”
邓九萱没有想到阿槐会给自己这么高的评价,她惊讶地看着阿槐,阿槐伸出手,摸了摸邓九萱的脸,邓九萱这才发觉她的体温非常低,没有触碰时不觉得,触碰到之后,阿槐的手指简直就像冰块一样,冻得人齿根发寒。
“希望你永远都不会像我一样怨气深重。”
一阵大风吹来,迷了邓九萱的眼,等她睁开眼睛时,刚才还在面前的少女已经消失不见,而她身上豁然一轻,沉积许久的郁气似乎被这阵风吹散,眼前迷雾化开,因为被关了那么久导致精神状态几乎失常的邓九萱就这样好起来了。
她从长椅上站起来左顾右盼,却再也看不见阿槐了。
“小九!小九!”
七师姐从身后来,把一件厚外套披在邓九萱身上,脸色不好看,“你怎么又偷偷跑出来了?山风大,万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