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离开神农谷是一件无比欢乐的事,但是,好端端的被俩锦衣卫跟着,还是很不自在。
坐在沈诀安排来接华红升的马车上,夏粼趴在窗子上向外看,从山上到山下,空气真是越来越好了,风景也越来越美了,我果然还是更适合这充满烟火味儿的人间啊。
华红升坐在她对面,默默注视她兴奋异常的侧脸,好奇她怎么好像从来没出过门的孩子一样?
马车疾驰,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终于驶入冲县。
沈诀暂住在城内馆驿之中,马车便在馆驿门前停下。
夏粼跳下车,按着自己先前想好的,对华红升道:“那个,你去给沈大人看病,我去城里到处转转吧。”
说完她转身就想走,却被华红升一把拉了回来。
“你初次进城,人生地不熟,等我为沈大人看诊之后,与你一起吧。”
“不用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不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真走丢了,我怎么跟唐院判交待。”说完,华红升拉着她走进馆驿。
“呃啊?……我……!”
已经进来了。
“有劳华神医亲自下山,我家大人正在房内。请。”陈武闻声从房里出来,拱手道。
华红升似乎是怕夏粼到处乱跑,便一路拉着她直到步入沈诀下榻之处。
“我不用进去了吧?”隔着房门,夏粼身体向后撤,完全不想见到那锦衣卫头子。
“进来吧,如果有需要,可以帮我打个下手。”说完,华红升将她拉进房门。
馆驿的房间里布置的简单整洁,与一般民宅内室没什么分别。
沈诀就躺在里屋床上,头上绑着根布,眼皮微垂,眼神中带着几分病态。
他自昨晚从神农谷潜伏回来后,头疼的老毛病就犯了。
“劳烦华神医了。”
沈诀的眼皮抬了一下,注意到华红升身后的夏粼。
她?就是华红升的新婚妻子?
虽然昨晚不曾见过她的样子,但是直觉告诉他,他猜的没错。
夏粼一直躲在华红升身后,偷眼朝床上瞄了眼,无意中与沈诀的眼神触碰,不禁浑身一激灵。
这就是不久前杀进千毒门,凶神恶煞般的
那个人吗?那时是何其威风,何其嚣张啊。可现在,却这般模样。
要不说再高大威武的人,一旦生病不堪一击。如今还不是和病猫一样,卧在这里?
华红升在陈武搬来的小凳上坐下,“大人,无需客气。我先给大人诊脉吧。”
沈诀将落在夏粼身上的目光收回,伸出左手,交给华红升。
华红升静静的号脉,片刻之后,他将沈诀的手放回床上。“沈大人的头疾从何时开始的?”
沈诀稍事回忆,“有几年了吧,具体何时,已经记不清了。”
“沈大人是否常常辗转无眠?”华红升又问。
沈诀唇角微扯,“家常便饭。”
“沈大人的头疾乃是因为思虑过度所致。”
“那神医可否根除此症?”
“若是头疾初犯,及时调养或可根除,但是时隔数年,病灶太深,简单调养已无法除根。除非,沈大人辞去官职,留在神农谷,每日药浴针灸,起居饮食皆遵从谷中。长此以往,或许可令大人头疾好转。但是……”华红升看了看守在左右的锦衣卫,“我看大人是不会答应的。”
“呵呵呵。”几句话把沈诀说笑了,“的确如此,公务缠身,莫说是一年半载,就是这一日卧床,我都难以安心。华神医若有暂缓病痛之法,也可一试。”
“暂缓病痛并不难。”华红升侧了侧身,回头对站着快打盹儿的夏粼道:“把针罐递给我。”
夏粼打了个愣神,随后笨拙的打开旁边的药箱开始翻找。
针罐儿?
什么东西?
是要拔罐,还是针灸呢?
罐子罐子……
什么样的罐子啊?
夏粼在药箱里翻了半天,也没翻出来她想象中的针罐。
华红升等了一阵,扭头看时,发现她在药箱里翻来翻去,那针罐就在手边她却视而不见。
他起身走过去,淡然拿起她手边一只竹制的筒子。打开来展示给她,“这不是吗?就在手边也看不见?”
一股淡淡的药水味儿从竹筒里飘出,夏粼凑上去一瞧,里面竟是浸泡在药水里的根根银针。
夏粼:……
尴尬了。
谁知道你会把针装在这种罐子里呀?
而这一幕也被沈诀注意到,心中更加疑惑:华红升的内人不是医官之
女吗?连针罐也不认识?
华红升给沈诀施针,沈诀坐靠在床头,眼帘微垂,遮挡着他不时对夏粼观察的眼神。
夏粼虽看不见沈诀的眼神,但不知是直觉还是心虚,她总觉得这屋里的每一个人都好像在盯着她看。
做贼心虚就是这样,她有点呆不下去了。四下看了眼,找了个看着还算面善的,走了过去。
“呃,请问,茅厕在哪里?”
“那边过去,就看到了。”锦衣卫指着门外的某个方向道。
夏粼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