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然坐在轮椅上,眺望着远方的海面。
温暖湿润的空气将她团团包围。
游轮的移动带来微风,气温宜人。
她的轮椅就在栏杆前,握住栏杆把手,微微倾身往前一看。
即使只有探出这么一点点,都令她头晕。
于是她退回一些,伸直双腿,受伤的腿部其实只要不是剧烈动作,不会引起疼痛
她脱下鞋子,舒展自己的脚趾。
觉得紧绷的感觉稍稍退去。
甲板以柚木铺成,每块木板之间有着小隙缝,方便排水。
除了栏杆顶之外,阳台用透明的树脂玻璃围起来,不至于遮住景色。
白色的海鸥边叫边盘旋飞舞,银色的大船划破托着泡沫的波浪,深深浅浅的蓝色和绿色海水随之流转。换作不同的情况,这应该是很棒的享受。
“情绪不高!”
他的声音隐隐带着一抹深沉温暖的亲昵,使得她违背意志,抬头迎上他的视线。
陆遇的打扮很简单,黑色长裤、白色衬衫,袖子卷到前臂,然而他似乎比在场其他男人更为优雅,那些男人的穿着可绝不马虎。
整体看来,他令人难以忽视,那无关相貌特征,而在于他浑身散发的气势。
“估计谁这副样子情绪也高不了。”安然扬扬手臂,现在手臂的感觉越来越自如。
她透视过,里面的断裂的骨头已经开始愈合,神奇的是速度快了很多。
其实她现在都能觉察到手臂和小腿已经好了很多!完全没了疼痛的感觉。
可是还是要打着石膏。
这让她很不爽。
洗澡,换衣服都成为无法办到的事情,需要被人帮忙的郁闷谁能想到。
“非常抱歉,这一次的旅程没想到这么糟糕,本来是想给你和伯母一个愉快的假期,没想到……”陆遇露出抱歉的笑容,耸耸肩膀。
安然伸手安慰的手按在他扶着栏杆的手,是想安慰。
她发誓自己没有其他的意思。
可是陆遇的反应很快,就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掌。
他握住的力道很温和,不过握得比礼貌应有的更久。
她的手指纤细冰凉,肌肤柔软,而且尽管面临一切压力质疑,仍坚定地回握。
她不改初心。
也不想让人觉得她是想要勾引陆遇。
陆遇的态度很奇怪。
不过两个人一向相处的方式不简单。
她不认为陆遇是想调戏她。
更多的是觉得安心。
只不过是一个握手,在哪个国家握手都不能算是过分的举动。
她抬头看他,有那么一瞬间,两人视线交缠。
他的表情不动声色,但那一瞥已足够让他看出她心底酝酿着打算。
轻轻的松开了她的手。
安然舒一口气。
显然是自己想多了。
脸颊微微的发热,耳根后面似乎越来越热。
她用手扇了扇脸颊,假装无意识的说,“这天气还真的热!”
一阵海风吹来。
安然闭嘴。
陆遇轻笑。
他的语调不变,但声音更加低沈。
声音随风传送,而在这么高的地方,游轮的行驶带出轻快的微风,将她的秀发往后吹,使衣服贴紧她的身躯。
风吹得正好,他心想。
欣赏她娇小圆润起伏的形状。
她打个颤,揉搓裸露的双臂,碰巧挡住他欣赏的视线。
“我去给你拿杯饮料!”
陆遇视线落在她起了鸡皮疙瘩的肌肤上,暗暗懊悔自己没有带外套出来。
安然点点头,他能够离开是一件好事。
陆遇一走。
她就放松下来。
不是陆遇让她紧张,是她们之间的情形让她有些紧张。
多年来习惯了独来独往的她,忽然接受了另外一个人很轻易地就闯入了她的生活。
她曾经引以为傲的界限似乎很容易就接受了陆遇这个外来入侵者。
这让她不安。
她也疑惑。
本能的竖起防备,可是陆遇的态度和一个亲近的朋友没有区别,她都怀疑自己是大惊小怪。
“简小姐,兴致很高啊!”
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理智的浪潮立刻回到了岸边。
安然扭过头,看到了唐建平。
唐建平这辈子梦想过很多东西。
虽然他现在已经一一得到。
但他依然着迷地沉醉在脑海里的那个念头,似乎那样才有动力。
那些渴望得到的东西看来会虚幻,可是它就像是女人们喜欢的钻石一样,在太阳下看着它会令他睁不开眼的那般闪亮。
他这辈子从未像渴望地位权势一样想要过任何东西。
姓简的不配拥有它。
他会清除开所有的姓简的,而且陶醉在过程中。
“唐总,彼此彼此!”
不知道为什么,安然就是感觉到唐建平对于自己有着一种天然的敌意。
说不上来是怎么来的。
可是她就是感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