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芝书又补了句,“他们的生产线由我来设计。”
主任不可置信,开玩笑道:“程老师您跟我说实话,那个厂长是不是你家亲戚?”
哪有这么出工又出力,还往里面搭人情的。
程芝书马上要离开厂里了,这段时间不好好休息还搞生产线的设计图。
岁数也不小了,能吃得消吗?
程芝书没解释缘由,只温声道:“不过这事还得麻烦您帮忙瞒着。”
肖主任觉得自己更看不懂了,这是当无名英雄呢?还做好事不留名……
程芝书朝着对方柔和地笑了笑,销售主任没深究。
“成,那我先应下来。”
程芝书马上要去省城的人了,他何必得罪人家呢,何况就是动一动嘴皮的事,他又不吃亏。
对方走后,程芝书坐在办公室里,视线放空。
她能理解邱梅现在的心情。
将一颗珍贵的种子种下,耗费无数心血浇水施肥,眼看着长出了一只花骨朵。
却有人站出来说种子是自家的,想要连盆端走。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恶言相向已经是难得的一件事了。
那姑娘此刻心中应该也很矛盾吧。
想到这里,程芝书的脸上带着无奈。
但这件事她是一定要弄清的。
首先——
程芝书需要查清楚那孩子的血型。
就在程芝书苦思冥想如何达成目的时,桌上的电话疯狂震动。
铃声似乎带着一股急迫感。
程芝书接起后,那边传来女儿哽咽的声音。
里面的内容让程芝书僵在座位上。
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或者说从另一方面证明了程芝书最可怕的猜想。
秦苏哭了许久,才发现母亲那边没有传来声音。
“妈,您在吗?”
程芝书应了声,“这件事太突然了。”
“是的,我们也没想到……但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我不能放着萌萌不管。”
“嗯。”
挂断电话,程芝书捏了捏鼻梁,疲惫感涌上心头。
在电话中女儿告诉自己,从那天以后萌萌便开始做噩梦,一直说外婆打她。
带去医院看了两次,就连医生都以为这家人重男轻女,旁敲侧击地说了几句虐待孩子是犯法一类的话。
更可怕的是萌萌开始频繁地陷入昏迷状态,医院也无法查出病因。
最后只能劝说她们带孩子去更大的医院。
从县城转到省城,口径还是一样的。
到了最后即便是任思齐都开始怀疑,难道丈母娘真的打了孩子?
因为任茜萌的事,家里变得一团糟。
秦苏也不敢把这件事告诉母亲,避免更大的误会。
看着两岁的女儿日渐消瘦的模样,任思齐再也忍不住了,他做出决定,要带着妻子和女儿去京都。
京都拥有最好的医疗资源,一定能找出病因。
秦苏爱女心切,也只能答应下来,打电话是来告知母亲这件事的。
程芝书听到电话那边只有女儿却没有女婿的声音,知道对方终究怪了自己。
可她百口莫辩。
到了这一刻,程芝书能确定心中的猜测了。
那孩子根本不是普通的两岁孩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拥有了超出年龄的思维。
她在逃避血缘问题,更准确的说,是逃避那个想要找出血缘问题的外婆。
甚至不惜用陷害和自残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