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纵既然答应了邱梅,自然不会怠慢。
没两天便带着丙烯颜料过来了。
这是老先生选出来最适合用于墙面绘画的颜料,零零碎碎带了不少桶,还是借了一辆车运来的。
邱梅和宋启山急忙去迎接,给大家介绍了一番秦纵的身份。
众人没想到邱梅连这样的人物都能请来,态度越发恭敬。
于念在旁边看着闷不做声,心中却冷哼一声。
在墙上画画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能解决站台现在生意下降的问题吗?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
其他人或许心中也有这样想的,但都没有表现出来,只等着看邱梅的笑话。
花了几乎一整天的时间,秦纵终于从梯子上下来了。
在他挥毫时,旁边的商户早就看傻了,甚至来往停靠的火车上的旅客也有下来看的。
还有人差点因为这误了时间。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秦纵妙手丹青在墙上画了一面海,深浅的蓝色沁人心脾,一艘船悠悠驶来,桅杆上的帆被风鼓起。
夕阳西下,晚霞倒悬在空中,将海面渲染得金碧辉煌。帆船锐意昂扬,不知是归家还是远航,让人无限遐思。
这画太过逼真,甚至有人真的伸手想要触碰,急忙被宋启山喝止。
“颜料还没干透呢,干嘛,要印个手印上去啊?”
那人急忙放下手,摸着头嘿嘿傻笑。
“画的太好了,还以为是真的呢。”
秦纵的技艺太高明,海面被他画的极有层次,就连帆船底部和海水撞击产生的白色泡沫都清晰可见,隐隐约约还能看到船头的水手。
无论远近都自有一番妙趣,尤其这幅画气势磅礴,实在是一眼难忘。
邱梅急忙让宋启山给老先生揉腰,把早就准备好的热毛巾递过去。
“辛苦秦叔了,程姨说您的腰不好,咱们去站台里面休息会吧。”
秦纵却接过热毛巾,给旁边蹲着的小云宝擦脸。
“看秦爷爷画画看累了吧?”
宋启山都看傻了,开玩笑地望向邱梅,“云云不会是秦老先生家失散多年的亲孙女吧。”
被邱梅在肩膀上揍了下,“少胡说八道啊。”
人家有外孙女呢,这说出去像什么话,老先生听了心里说不准有看法。
秦纵却乐呵呵地笑着,小云宝正用手指着他的右颊,“这里有东西。”
“给爷爷擦擦好不好?”
小云宝拿过毛巾认认真真地给秦爷爷擦脸,不忘拍马屁,“画好看,秦爷爷棒。”
秦纵心里简直像喝了蜜似的,身上的疲惫都消散了大半。
邱梅看着这一幕心里也忍不住犯嘀咕,这看着真像祖孙俩似的。
她又想起来妹妹的确是被人丢弃在安叶大队的。
可再想到当初那个女人当初还挖了坑,想要活埋妹妹,邱梅眼神骤冷。
估计又是重男轻女的一家子,就算妹妹长大了,她也不会允许那家人找上门来。
这种人家,根本不配有孩子。
墙上的画让在场的人都颇为震撼,于念也不例外,但她很快收回视线,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嘀咕道。
“一幅画能有什么用啊,又不是神笔马良,画的再好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吧。”
然而从第二天开始,于念被狠狠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