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云新年轻，经常被柳林三言两句刺激的火气上头。
但经过这么多天他也有所进步，闻言只是冷冷一笑，“你还是多关心自己吧，我累了随时可以回去休息，你就不一样了，连大小便都要打报告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劝你还是早点交代了，大家都少受折磨。”
见常云新竟然没受激，柳林倍感可惜地撇了撇嘴，也不再多话了。
曹江打开本子，如往常一样问他。
“姓名！”
柳林似笑非笑，“又问？你们内地的公安一个二个都是健忘症不成，今天问了明天又问，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曹江也不着恼, 耐心地重复一遍, “姓名。”
柳林知道今天要是不把前几个问题说清楚，对方会一遍遍重复，就算这人说不累他听着也耳朵起茧，便懒洋洋道：“柳林。”
然而说完这句话后，曹江没有像前几次那样继续问他年龄、籍贯一类的问题，而是突然问他。
“也来了有几天了，想家吗？”
柳林哈哈一笑，“我说想你们就打算把我放回去了吗？我当然想了，香岛的当红歌手还在家里等我呢，像你们这样的人一辈子也只能在电视上看看她，却不知道她在我面前多么放荡下……”
曹江顾及到外面一起听审讯的还有孩子，立刻打断道：“可惜你想她，人家未必想你，没了你柳林，人家照样还能遇到有钱的张林、王林，而你也只能在里面一遍遍回忆那些荣光了。”
这句话恰好戳中了柳林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他这次办事不力，所拥有的一切很有可能随时被收回去。
但柳林立刻稳住心神, 认定这不过是眼前这位老警察的一面之辞。
师傅是不会放弃他的！
只要耐心等待，他一定能被师傅想办法弄回去。
想到这里柳林立刻闭上眼做出小憩模样，懒得再理这些人。
曹江却继续道：“我们内地的公安是非常人性化的，允许你和外面通话，你有没有想联系的人，包括你那位当歌手的红颜知己，只要你能记得号码，我们都可以想办法帮你联系。”
柳林根本不去搭理，他在这里能说什么？顶多也就故意说点诨话气气这些人罢了。
否则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回去后师傅还不得拔掉他的舌头。
“对了，听说你有个得力手下叫郑兴的，是一直是跟着你的，这次怎么没带回来，是让他帮你坐镇大后方啊？你就不想问问他？”
柳林睁开眼，一双眼眸如暴雨前的乌云，阴沉沉满是狠戾。
不过想了片刻后他就明白了，这群人既然能查到自己的身份, 知道郑兴并不算难。
他在香岛每次露面都带着郑兴，对方是自己心腹这件事自然不言而喻。
但柳林却不知道警方手里掌握着钟琼音友情提供的资料, 知道的消息远比他想象中还要详细的多。
曹江朝着常云新道：“小常, 你去把咱们所电话的子机拿过来，我看柳先生也想家了，让他听听熟悉的人的声音也好，解一解思乡之情嘛，说不定能良心发现呢。”
常云新还是第一次见到柳林如此吃瘪的模样，低头应了声是，憋着笑离开了。
柳林眯起眼，他倒是想看看这人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