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二哥,给!”
有郑太太这个老狐狸(划掉)……好老师在背后指点,张氏家学的建设自然是稳步进行的——
没错,是家学。来自郑太太的建议,她老人家说了,现在张家一没师资,二没基础,贸然就建立书院,只怕连学生都招收不够,莫若先从家学开始,一者可以积累办学经验;二者,培养出学生,有了成绩,扬了名,对外才有吸引力。
张昌宗自己理解,意思就是求着别人入学跟别人求着来读书相比,自然是被人求更爽。这话又被郑太太瞪了,怪他说得太直白,不知道修饰修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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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划好家学的事情,张昌宗便把策划书往兄长们面前一扔,干脆利索的准备走人,完全没有想管的意思。
张昌期一愣,张昌仪眼皮子跳了一下,手有些痒,连忙拉住幼弟,直接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张昌宗笑眯眯地道:“计划出去走走逛逛,先去长安,然后从运河走,一路去海边逛逛。”
一边说,一边笑得眉目舒展,神采飞扬,显然,心里挺美、挺期盼的。但张昌期、张昌仪兄弟俩儿的心情就不怎么美妙了。
张昌仪咬牙瞪着幼弟:“所以,这些事务你便不管了?就这么丢开手了?事关家族前途也不闻不问?”
张昌宗一愣,连忙道:“没啊,哥,小弟不是写了计划书了吗?为这个还朝郑太太从荥阳郑偷师了,接下来 ,不是应该大哥这个将来主管的做了吗?难道还要小弟雀占鸠巢?这个……不大好吧?”
说着,还迟疑的看长兄一眼。
张昌仪被他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但心头又有股火儿发不出来,明明是很重要,他们兄弟都极为重视的事情,结果到了那小子手里,居然还惦记着出去玩……但是他说的又很有道理!
还是张昌期厚道,笑着拍拍二弟,一脸慈祥的老父亲笑:“在家守了三年,郑太太也跟着在义丰待了将近三年的时光,如此深情厚谊你确实要好好报答才是。如今既已出孝,总不好再让郑太太在义丰待着,奉你郑太太出行回京也是应该,放心,家学的事情,你既已拟好章程,愚兄等再笨,照章行事总是会的,放心去吧。”
张昌宗老感动了,被长兄当儿子也不介意了,直接一把抱住长兄,感激涕零:“还是大哥疼小弟,大哥永远是最好的大哥!二哥嘛,切,不说也罢!”
“我打!”
张昌仪再忍不住直接跳起来,冲着弟弟的脑袋就抽。张昌宗被打得抱头鼠窜,一边跑一边喊:“大哥,为了不让您眼见兄弟相残,小弟我就先走了,事情就交给大哥了!”
说完,一溜烟儿跑了个不见,惹得张昌仪真是好气又好笑,恨得牙痒痒地:“筹建家学这等重要的事情都不做,大哥怎地就这样放他走了?”
张昌期好脾气的笑道:“好了,好了,老二你也莫要对老六太过严苛,老六不是把计划书都给我们定好了吗?他心中有事记挂着,若不是挂着阿娘,怕是耐不住在家里苦守三年的,让他去吧。”
张昌仪哼了一声,道:“他还能有什么事?不外乎是挂着他那在宫里享富贵荣华的贵妃师父,还有权势日盛的公主岳母,除了这两人,他还能记挂谁?也不想以那二位如今的地位和权势,还需他一个小小的县公挂记!”
“胡说什么呢!”
张昌期拍了老二一下,道:“你啊,儿子都快说亲了,怎么这一张嘴仍无长进?都是长辈,何必说得如此刻薄?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伤了情份吗?到时让六郎如何处之?还有六娘,这些年待家里人如何,你也看在眼里,怎地无端说这些话?贵妃和公主无论在外如何,对我们张家,对六郎却是有恩的!”
张昌仪受教,低头认错:“大哥教训的是,是小弟气上头口不择言了。”
张昌期严肃道:“知错就好,,以后切不可再如此胡说。”
“喏。”
张昌仪认真应下,完了不免感叹一句:“其实,小弟这些年有时不免想,以老六的天资,若是能师从名士,而不是宫里的贵妃,或许……”
话没说完,只是长长一叹。张昌期愣了一下:“怎地突然说这些?”
张昌仪叹道:“老六自幼便长得出众,脾气又好,虽然有时候难免叫人头痛,可自幼便招女眷们喜欢,不瞒大哥,小弟其实一直担心他好好地天资被旁地事误了,其实我一直自责,若我们做兄长的再有能耐些,又何必他大好的天资,却只能周旋于宫中呢?”
张昌期不意张昌仪竟然在苦恼这个问题,沉默了一阵,道:“此事其实前些年我也想过,可是阿娘说,人的际遇岂是能事事随心的,若能事事遂心所愿,那世间也不会有那许多的烦恼,世事岂能十全十美?若无女皇与如今的贵妃,六郎焉能有今日?做人不能只想着得好处,完全避开坏处是不可能的,事物总是一体两面的。”
张昌仪失语,愣了一阵,惭愧道:“是小弟贪心不足,并非是对宫里的贵妃或是亲家公主有意见,不过是看六郎于其中尝尽悲欢离苦,不忍心罢了。”
张昌期笑着拍拍他,权当安慰:“知道你是心疼弟弟,只是,这是六郎分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