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这样的,”安平公主摇了摇头,“陆漻他……”
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坏。
“你别和我提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解汿的眼眸里呈现出一种诡谲的墨色,浑身杀意隐隐浮现,仿佛那人此时就在他面前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和对方同归于尽。
那个人所有的温柔与随和,清雅与明亮,都只不过是一层不堪一击的掩饰罢了。
当一个人得到了绝对的权利,他就会把一切的东西都狠狠的踩在脚底下!
“安平,”解汿满是疲惫的开口,“你也该长大了。”
“从此以后,整个京都,再也没有人能护着你了。”
安平公主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她想说她还有陆漻,可对上解汿这般凶狠的神情,便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好,我会的。”
解汿松开了紧抓着的栏杆,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安平公主,瞳孔幽深又晦暗,仿佛摒弃了从前所有的感情,带着某种极致剧烈的恨意,让人不寒而栗。
“我需要你去帮我办件事。”
安平公主点头,“你说。”
“你想办法去见一趟皇后娘娘。”解汿一字一顿的解释道。
如今这个情况,他自己都自身难保,更何谈去保护别人?
所以,无论这个姓沈的是什么人,他都只能和对方联手。
哪怕是与虎谋皮,他也认了。
“陆漻从我这里拿走了居庸关的城防图,”一提起这件事,解汿就忍不住的心痛,他压了压情绪,再次开口,“你去求求皇后娘娘,她一定有办法把消息送出去。”
他的这个姑姑是一个极其聪慧的女子,自小生长在边关,在马背上长大。
谋略才智,丝毫不输镇北侯府的其他人。
父亲在的时候常说,若不是因为姑姑是个女子,这镇北侯的身份都不一定轮得到他。
只可惜这样一个肆意张扬的女子,被深宫困住了一生,在太子堂兄被废以后,心灰意冷之下剃了发,封了景仁宫。
可如今纵观整个京都,能够往边关传递消息的,似乎也只剩下了皇后。
“母后许久不见人了,”安平公主有些迟疑,“我不一定能办到。”
“安平,你必须要办到,”解汿抓着安平公主的手腕隐隐用力,“倘若边关不能及时换防,匈奴兵马长驱直入,你想过那个后果吗?”
安平公主的手背有些抖,如此大的担子,压得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可她却,别无选择。
“我……我只能尽力一试。”
“安平,”解汿终于如释重负般松开了手,“拜托了。”
——
白日的朝会上,沈听肆让手底下的人提出了给柳贵妃见摘星楼的提案,即便以太傅毕鹤轩为首的官员们百般阻拦,可终究还是未曾拦截成功。
傍晚时分,沈听肆手持“募捐”的圣旨,带人率先将太傅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日头落了下去,洁白的雪花纷扬飘下,溅在冰冷的盔甲之上,衬的本就杀气腾腾的羽林卫更加的骇人。
“砰——”
羽林卫统领陈着径直一脚踹开了太傅府的大门,跟在他身后的人瞬间分列两侧,闪烁的火把光亮里,沈听肆一步一步的踏了进来。
毕鹤轩朝会时就被气的差点晕了过去,如今似乎是郁结于心,身体更差了一些。
年迈的太傅两鬓斑白,在两名侍人的搀扶下才堪堪能够走路。
冷风卷着大片的雪花,打的人睁不开眼,毕鹤轩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中衣,任由那雪落在他的身上,发上,衬的他越发的迟暮。
沈听肆脱下自己的大氅,试图给毕鹤轩披上去,对方却情绪激动,一把将其扯过,扔在雪地里,还又重重的踩了两脚,“谁稀罕你的假好心?!”
他修长的手顿在半空,仿若那漫天飞扬的雪花一般,苍白而又冰冷。
轻轻的一声叹息消散在风雪中,沈听肆直视毕鹤轩的双眼,缓缓开口,“老师,陆漻只是奉旨募捐。”
“我呸!今年的冬天这么冷,不知有多少百姓吃不饱饭,穿不暖衣,你竟然主动上奏要去建那劳什子的摘星阁……”
“奸臣误国!”毕鹤轩气的胸腔剧烈的颤抖,梗着脖子怒骂,“你今日除非从我的身上踏过去,否则,休想拿走半块银子给那个妖妃!”
“老师又何必为难我呢?”沈听肆挥了挥手,很快就有几名雨羽林卫出来,将毕鹤轩的几个孙子辈的孩童压了过来。
几个小孩似乎是从未见过这般的场面,被吓得哇哇大哭,看到毕鹤轩,一个个边哭边喊祖父。
“不准哭!”毕鹤轩颤抖着身体,即便那双浑浊的眼眸中染满了血丝,却依旧挺着脊背,“我毕家的子孙,没有孬种!”
低声的抽泣渐渐弱了下去,毕鹤轩咬牙瞪着沈听肆,“陆听云!!!”
“有种你就冲我来!他们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老师,我是奉旨募捐,若有不从,斩立决!”沈听肆提高了音量,认真说道,“您是太傅,我自然不会对您做些什么,可您家里的这些白丁……”
“倘若您一意孤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