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
皇后一回到坤宁宫就忍不住发脾气了,一袖子扫下炕几上的牡丹纹白骨瓷茶碗,喘着粗气怒道:“看看贤妃那张狂的模样,长宁长公主,什么长公主,不过是个奴婢罢了,说不知道她到底出身如何,得了封号又如何?!也比不上本宫的曦儿一根指头,什么时候大魏的长公主这么不值钱了,阿猫阿狗都可以是长公主了,万岁爷糊涂!”
一旁听着的菊韵被口出狂言的皇后吓得脸色发白,娘娘怎么什么话都敢说,杨婕妤怀的到底是不是皇子还两说,娘娘怎么就这样沉不住气了,待到杨婕妤生下皇子之后抱养在坤宁宫,娘娘那时候做什么才是理直气壮,大皇子再出彩有何用,还不是一个庶子,在坤宁宫皇子面前什么也不是,温和的劝说道:“娘娘慎言,万万不能说此话。”
菊韵被皇后的行为吓了一跳,这话也是随便可以说的?打开门左右看看有没有奴婢内侍门口,所幸的是都离得远远的在做事没有人靠近,就放心的阖上门,
才走到皇后娘娘身边出谋划策道:“娘娘,您想想这是不是一件好事,长宁长公主远嫁察合台汗国,以后是好是坏影响不到娘娘,再说万岁爷未必没有考虑到这是替咱们的长公主远嫁和亲。”
公主和亲历来就有这个规矩,不是嫡亲公主就是宗室女封为公主远嫁和亲,皇后被菊韵这么一提醒就立马明白了,她真是被贤妃给气糊涂了,这是不是贤妃的计谋,让万岁爷看见她的这幅面容从而厌恶她这个皇后?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越大,冷静下来坐到朱漆卍字不到头柏木罗汉床上,又恢复她那个端庄优雅的皇后娘娘,嘴角上扬的弧度正好,温和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恨意:“真是可惜了,怎么就不是贤妃那个…怎么就教她躲了去。”
说起这个菊韵也是万分的不解,明明什么都准备好了,怎奈万岁爷过去的时候就是碧妆在那里,到底是哪里出来差错?亦是不解的自言自语道:“对呀,明明说是贤妃过去了,怎么咱们过去的时候只有碧妆在?”
她们两人细细思考着,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延禧宫里的敏妃也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她与皇后说好的是贤妃在那里出现,临到头了却是碧妆,心里暗暗生气皇后的不中用,这么好的机会只有一次,难不成等着下次再利用这个把柄?
愚蠢!下次贤妃定是要防范了,她们哪里还有出手的机会,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康让细心的回想这几日的事情,不确定的问道:“娘娘,这次一击不中,贤妃会不会查到是延禧宫出的手?”
敏妃面带不屑道:“查到又如何?前面不是还有姚美人顶着吗?万一查到延禧宫就舍弃姚美人了,想法子把所有的一切往坤宁宫里推,睡觉皇后是这次的主谋呢?”从一开始她就想好了退路,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偶尔的出手不过是为了帮皇后,但显然皇后的手段让她失望了。
康让何等机灵的一个人,哪里会看不出娘娘的意思,连接着这几日素锦都下了云裁的脸面,他自然是得意的,给素锦使了一个眼色,恭敬道:“是,娘娘,奴才这就下去布置。”
敏妃嘴角阴冷的微笑在夜里显得格外阴狠,皇后空有皇后之名,出手怎么就这么不堪一击,她到底是怎能坐上皇后这个宝座的?万岁爷到底看中了她的什么?这是敏妃一直以来的疑惑,皇后看着厉害,实则是个色厉内荏的角色,中看不中用。
罢了,想她干什么?还不如想想杨婕妤的龙胎,若真如李太医所言是个皇子,那怎能好让他夺了她大皇子的风采?好似心不在焉的问道:“素锦,杨婕妤这几日都在干什么?”
素锦收到康让的眼色,自然知道该如何回话,清脆的声音在夜里泛起了涟漪:“回娘娘的话,杨婕妤还如前几日一样日日在泠雪居养胎,一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个杨婕妤真是谨慎,后宫嫔妃只有在怀
孕的时候才有特权,她倒好,干脆借着养胎的借口都不露面了。
敏妃那张保养得如二八年华的面容上,因笑起来眼角有细微的笑皱,如不是细细的看,根本发现不了,哪里看得出来她是三十好几的女人了?素锦有些羡慕的看着敏妃的容颜,如此仙姿佚貌是绝代佳人了。
敏妃嘲弄的笑着:“呵呵。”以为这样就防住了?笑话!你以为泠雪居是乌龟王八壳,能护你一辈子?不疾不徐的接着问道:“安排进去的宫女如何了?”
说起这个素锦不免有些着急,这人是入泠雪居了,可怎么也近不来了杨婕妤的身边,声音里不免带着一丝情绪:“幽兰在一旁看着,入不来了杨婕妤的寝室。”
“真是没有用!”敏妃听了也不免动气,这是怎么了?她现在可是事事不顺,万岁爷也不大爱来延禧宫了,她是要真真切切的失宠了吗?压下心底的烦躁,她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急不得,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的例子比比皆是,自言自语的安慰自己道:“还有几月才临盆,不急,不急,本宫慢慢陪着她们耗。”
天青色绣荷花床帐里,一身水蓝藕丝琵琶襟中衣的碧妆和一身杨妃色乳云纱掐花中衣的绿枝盖着一床青色绣荷缎面被子坻足长聊,这一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