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日, 宋景沅两周岁生辰。
宋修濂爱女心切,为给女儿举办一个特殊的生辰宴,这几日他一得闲便钻进厨房, 捣弄起怎么做蛋糕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几天来的辛苦总算没白费, 经过多次试做, 他终于做出了一个自己较为满意的水果蛋糕。
蛋糕摆放上桌后,家里人很是出奇, 纷纷问这东西是什么。
宋修濂说这叫蛋糕, 之后又把蛋糕的来历以及制做方法,全部告知给她们, 要她们闲暇时可以自己动手做一个。
旁边的李立莹却不屑一顾, 不就一个破蛋糕吗?有什么好显摆的, 这么简单的东西,她闭着眼也能做出来。
蛋糕味道还不错,家里人第一次经这种味儿,忍不住多吃了几口。就连平日里忌甜的宋母也忍不住尝了一尝, 点头直称赞儿子好手艺。
很是难得了, 若非孙女生辰,她哪里能吃得上儿子亲手做的东西。
宋修濂面上略为尴尬, 厚脸笑道:“娘若是爱吃,儿子以后天天做给您吃。”
宋母摆摆手:“你能有这份心意就够了。人上了年纪,吃什么都觉着没味儿,这甜还是留给你们年轻人吧。”说着, 忍不住咳嗽几声。
自打入了秋,她这身体每况愈下,一遇天阴雨寒, 咳嗽声不断,咳的胸腔都觉着疼。
宋修濂见母亲咳的厉害,就说:“娘,明日我再找个大夫给您看看,总不能这么一直咳着,咳的人心惶惶,叫人不安。”
宋母以帕掩口又咳了一阵,方说:“十几年的老毛病了,治标不治本,你给我找的大夫没有一百也有五十,结果如何呢?还不是一样没用。我啊,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你们不用太操心。”
宋修濂欲再开口,宋母手虚虚一扬制止了他,而后面向李立莹,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立莹啊,这闹你也闹够了,也该收收心成家了。”
自上次悔婚事件后,李立莹与家里人闹了个不愉快,每次一家人聚在一起,不是数落她就是谈论她的婚事,她都快要烦死了。
为此,她常常避开她们,平日吃饭都在自己屋里。今日宋景沅生日,她实在是避不过了,才跟她们同桌而食,不想这饭还没吃上几口,倒被催婚的事给堵了个饱。
她一如既往的没好气:“不嫁,谁爱嫁谁嫁。”
“啪”一声,筷子落桌的声音,一向平和温顺的宋若萍怒声斥责:“越来越没个样子,怎么跟你姥姥说话的,还不快给你姥姥道歉。”
李立莹嘴一撇,脸歪向了另一边。
宋若萍继续训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不管你怎么想,亲事你都得结,赵公子你不嫁,后面还有张公子王公子,便是绑我也要给你绑上轿。”
李立莹脸立马转向她,不可置信:“绑我?你们若敢绑我,我便死给你们看。”
宋若萍冷言嗤之:“死了好,死了也好过你的丑事败露强。”
眼看她二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时,宋修濂忙插话道:“姐,你不用管她,她爱嫁不嫁。”
“不用管她?”宋若萍站起身,将他二人看了看,愤然道,“我是她娘,我不管她谁管?你这个舅舅吗?你又是怎么管的?你们…”
她指着他二人,心口隐隐作疼,“你们二人的事也不怕遭天谴吗?”
宋修濂正在给女儿喂饭,闻言,猛地抬起头来。他大姐向来是个怒而不争的性子,今番情绪外露,想必是对他这个做弟弟的失望透顶,抑或怨恨也有。
他顿了半天,低声道:“姐,我…”
“行了!”宋母喝声斥责,“我还没死呢,你们吵吵嚷嚷成什么样…”
她话没说完,忍不住又大咳起来,咳的帕子上染了几丝血。宋修濂见状,赶紧将女儿抱给李书书,起身到母亲身边,紧张道:“娘,您可还好?儿子这就给您叫大夫来。”
他转身欲往外去,却被宋母轻声喊住,“修濂,娘没事,大晚上的你别来回折腾了。今日景沅生辰,你该好好陪陪她才是。”
她咳了几声,而后又道,“立莹的婚事由你大姐来管,你就甭瞎掺合了。女大当嫁,姑娘家到了婚定年龄就该嫁人成家,她娘都留她不住,你又怎能留她。即便留得住,多留个一年半载又能如何,最后还不得要嫁人吗?早嫁还能嫁个好人家,晚嫁就没有好的挑了。”
“唉,那赵家小公子多好的一人,好好一桩婚事,全给你们造没了…”
宋母摇摇头,叫过一旁的小芸,由人搀扶着离席先去了。
宋母前脚刚踏出门,李立莹也起身没好气走了。紧接着,宋若萍也哀叹一声,跟着一道走了。
方才还热闹的一个宴桌上,此刻便只剩下宋修濂一家三口。宋修濂坐回自己位置上,从李书书怀里抱过女儿,将一个芝麻团子喂给女儿吃。
“即便她们都离我而去,至少还有你们,你说是不是,景沅